「陛下!」蕭沅提高了聲音道,他聲音很有力,「若是他們真的像您說的那樣,忠實於您,又怎會放任您被刺客刺殺,事實證明他們根本不是真心待您的。」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了下來,看向他的眼睛都充滿著濃郁的愛意,「只有臣是真心待您,臣想要保護您,只有臣才可以保護您,過來,陛下。」
他眼睛裡的光暈消失,逐漸開始變得混濁。
濃郁的傾慕被污濁污染,如今只剩下瘋狂。
席淮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本能往後退了步。
蕭沅加重了手中的力度,慢步朝著他走來,「陛下,臣會保護您,您不會再遭遇任何傷害了。」
「你瘋了!」席淮手腕吃痛,心裡緊張得不行,表面上厲聲呵斥,「你想幹什麼!朕是皇帝!」
雖早知他是個瘋子,可沒想到幾日沒見,他瘋得更徹底了。
蕭沅毫不掩飾自己目的,唇瓣翹起,裂開了個病態的笑容。
「臣只是想要樊籠入鳥,陛下留在宮中,還不如留在王府。」
「這裡都是臣的人,沒有人會阻止臣,陛下別白費心機了。」
「你!」席淮整張臉都蒼白了起來,這傢伙究竟要幹什麼?!
「陛下,只要陛下願意與臣結兩相情好,陛下還能留下來。」
蕭沅那張俊朗的面孔,此時都因為席淮,而扭曲猙獰起來。
席淮:「……」
席淮徹底傻了,別這樣,這裡是晉江文學,不興花市描寫。
「攝政王是在宴請陛下?」不等席淮開口,一道聲音響起。
第44章 來者是盛明……
來者是盛明月。
冗長的長廊里, 盛明月正站在長廊的另一端,遠視著他們。
他身上散發著文人氣息,只是看待蕭沅的眼神不同於往日。
宛若看待螻蟻一樣, 溫潤儒雅的皮囊下, 是上位者的睥睨。
席淮打了個寒顫, 趁機掙開蕭沅的桎梏, 火速奔向了長廊。
「老師!」救命!蕭沅要和他囚禁普雷!求求快把他帶走!
席淮扯了扯盛明月的衣袍, 眼睛裡流淌著微不可察的依賴。
結果左手一重, 蕭沅和狗皮膏藥似的, 緊緊攥住了他的手。
席淮人都麻了,看向盛明月的眼神中, 都多了絲無可奈何。
盛明月垂下了眼帘, 只見少年飽滿的指腹正捏著他衣角, 指端都因用力而泛起了粉色。
拇指上的白色月牙, 大刺占據了他眼球, 他的食指都因少年的依賴情不自禁彎曲起來。
他不由得渾身僵硬, 眼看著衣著單薄的少年,面色被凍得發白, 薄唇還在輕微顫抖著。
他衣袍下的兩指,都下意識摩挲了兩下,像是安撫少年似的,隔空撫摸著少年的背脊。
良久他才若無其事抬高了手臂, 將少年捏著自己衣角的手,輕輕握住, 朝著蕭沅粲然笑道:「方才在宴席上見攝政王神色匆匆,還以為攝政王是有什麼急事,原來攝政王是在邀請陛下去王府久住。」
蕭沅顯而並沒有因為他的出現, 而感到心虛,反而低聲笑了起來,那樣無所畏懼的模樣,傲慢到無端突顯出了幾分高高在上,「首輔不去宴席上享用著美味佳肴,反倒是先操心起本王的事情來了。」
說著,蕭沅將少年往懷裡拽,可少年另只手被他握在手裡。
於是少年被拉成了大字,表情因疼痛而猙獰得都要裂開了。
盛明月斂下習慣性笑容,一股道不明說不清情緒冒出心頭。
蕭沅毫不在意少年死活,如今為了逞一時之快竟強迫少年。
果真自始至終,只有自己的東西,必須由自己守護才行吧。
盛明月想到垂髫時,母親還未察覺到他與常人不同,為哄他入睡,給他縫的布偶貓。
他很喜歡,將他藏在枕下,任何人都見不得。
但有天他的布偶貓不見了,原來被堂弟奪去。
他嚷嚷著要拿回布偶貓,母親卻讓給了堂弟。
盛明月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東西,要拱手讓人。
他心中生出了奇怪的情緒,便打斷了堂弟的雙腿。
他們卻用著責備的眼神看著他,杖打他閉門思過。
從那時開始,他便知道,自己與別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