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林言言剛要拒絕,林奇瞥目覷了她一眼,林言言喉頭的話便卡住說不出來了, 她看向景弗,對方被林奇擋住身形。
林奇說完,轉身走到門前, 側過臉看向景弗:「走吧, 言言一個人可以, 也不用你做什麼。」
景弗抿著唇:「我留下來幫忙。」
林奇被他的話惹惱:「你呆在這兒做什麼話別讓我說得太明白,當然, 我也沒權利拒絕你,對了,我聽說掌門前幾日與我書信,說了本次下山歷練的幾個人選,我覺得你很有潛力,若是下山去,定能有一番作為。」
下山歷練的人,大都是自去請的,像景弗這樣可能被強制派下山的人倒是不多,如果有,就等於被天一山摒棄了,對景弗自然不是個好的決定。
上次季宿白提出這點,無非是試探景弗,卻沒想被林奇拿來做了文章。
少年清瘦的身形在原地愣了一會,直到林奇走出門,他才深吸一口氣,林言言的目光看過來,景弗原地頓下,林奇沉聲叫了他才出了門。
門被景弗帶上,林言言走出去幾步,目含懇求,被微壓的眼皮擋了回去,兩顆心被濃厚的私心割裂。
林奇看著景弗將門關上,冷哼了一聲,抬手在門上設下結界,結界設下的下一秒,門被推動,響聲是有,卻推不開。
林言言抵著牆,強忍著眼淚,轉身靠在門上深吸幾口氣,她走到寧歸硯身前,蹲下,面無表情地看著寧歸硯酣睡的臉。
那張臉很是清俊,下唇上有一痣讓這清俊又增添艷麗,這讓林言言想起山頂的那處宅子,寧歸硯就是那宅子裡最盛的那株紅梅。
酡紅的臉讓男人此刻顯得異常脆弱,睡著時又是一動不動的,對外界的危險幾乎感覺不到。
林言言又湊近了一些,她抬起手,手指碰到寧歸硯眼前的眼紗,男人動了動手指,她便驚慌地縮回。
那顫了顫的手不動後,林言言咬了口牙,手心貼手心閉眼道歉:「我就是看看,我就看看,師兄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真的就看看!」
說完,拍了拍寧歸硯的肩膀,顯然人睡得不太沉,翻了個身。
林言言一鼓作氣,將寧歸硯腦後的眼紗結給解開,黑色的紗帶散落在枕上。
她站起身,去案几上拿了燈盞,再次蹲到床前,抬手拍了拍寧歸硯的肩膀。
「大師兄?大師兄」
寧歸硯腦袋昏昏沉沉,聽見有人叫他,眨了眨眼轉過身去,被一道光恍了眼睛,他抬手擋住,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覺得眼淚灼熱,於是不斷眨眼,眼淚也順著流下來。
林言言見人轉過來,卻只看見一雙黑色的眼睛,她略微露出疑惑,然後將燈盞緊急放在床下。
刺眼的光沒了,寧歸硯稍稍緩過來,他抬手擦掉眼角的淚水,抬目看清了剛才的人,目光在林言言身上停了半天,張開唇,說了一個「你」字,之後再沒反應。
林言言等他說話,見人呆著閉上了嘴,只是眼睛還看著自己,心中懈了一口氣:原來酒沒醒啊,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