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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釀誰都愛喝,但酒水這種東西不是金銀珠寶,就算大量囤積,也是喝一壇便少一壇,更別提家族更替、朝代變換能不能保住藏品。如此想來,確實只有古墓那種特殊的地方才能保存下來。

她覺得有點噁心:「可是那些酒都跟死人埋在一起,不覺得反胃嗎?」

韋訓一笑:「這世間比死人更令人反胃的活人可多了去了,比較起來死人反而安靜,不管生前是什麼身份,化為枯骨後也沒法作惡了。」

寶珠想了想也有道理,興致勃勃地問:「古墓中的酒真能喝嗎?不會變質?」

「十停中頂多有一停可入口,其他要麼保存不當乾涸了,要麼朽變不可聞。」

寶珠道:「我喝過最陳的酒是去年爭春宴上一百二十年的乾和葡萄,而且只飲了兩杯就醉倒了,阿兄說烈酒傷身,讓我以後只喝新釀。你喝過最陳的酒是什麼?」

韋訓想了想說:「應當是一座殷商貴族墓中一隻提梁銅壺裡的酒了。打開之後異香撲鼻,裡面僅殘存了二指高的酒液,顏色跟琥珀一般。」

寶珠驚道:「千年陳釀!那味道定然是仙液瓊漿了?」

韋訓笑著搖頭:「喝起來跟清水一樣,想來時間太久酒性都揮發了,僅餘香氣還在。酒的味道跟貯藏時間有關,但更重要的是本身的品質。劣酒放上一千年也依然是劣酒。」

兩人興致盎然聊了一會兒酒的話題,韋訓歷數曾經品嘗過的佳釀,寶珠又問:「那你在墓中喝過最香醇的美酒是什麼?」

他開口便道:「是你……」

他本想說最香醇的就是在公主地宮中喝過的那一壇「御賜凝露漿」,堪稱餘味無窮。又想當面說「最好喝的乃是你墓中藏的酒」屬實有些奇怪,當即按下不提,把話頭扯到別的地方去了。

韋訓暗想自己素來視禮教大防為無物,離經叛道,口無遮攔,今日卻不知為什麼在她面前在意起言談舉止了,自己也覺得十分古怪。心中有礙,這殺人之後的酒,遠不如往日那般暢快。

說話間,有個身穿暗紅色綢衫、腰懸鋼鞭的中年男子進店來,沒有落座,徑直走到櫃前,朝這邊指了指低聲說了兩句話,付錢之後又離開了。

店主親自端著一托盤四隻酒壺過來,看著韋訓的眼神愈加恭敬,甚至帶了點畏懼:「這位小郎君朋友真多,又有人來送酒。麟角鞭喬老爺吩咐我們好生伺候,說您上次點了什麼,照樣送兩倍來。」

本來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飲酒聊天,卻屢次被打斷,韋訓臉上露出厭煩的神情,直言告知:「再有人來囉嗦,不管是誰,叫他滾開。」

「是,是,再翻兩倍就是八壺,這案上都擺不開了,就是喝水也喝不了那麼多。」

店主將新送來的酒壺放下,順便收拾空碗碟,卻發現之前那三壺已經喝空了,心中詫異。看這兩人,都是青春年少,不像海量的模樣。

如此兩次,寶珠也察覺到不對勁。只是她往日眾星捧月,高高在上,一向是人群中最受矚目的那個,今日在這小破店裡卻只是配角,心裡不免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等店主走開,十三郎苦笑著對韋訓說:「看來已經走漏了行跡,師兄還是題壁吧。」

寶珠睜著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明所以。心想難道他要作詩?可他身上也沒帶裝著筆墨的算袋呀?

韋訓怏怏不樂地思忖片刻,從腰間裝燧石的小袋子裡掏出一塊青色的石頭,在那些塗鴉中找了塊空白的地方,幾筆畫了個簡單的圖形,長耳簇毛,看起來像是一頭蹲坐在石上的青色猞猁。

寶珠本來期待著賞鑒他的大作,萬沒想到他在牆上畫了這麼個東西,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什麼呀,我還以為你要題詩!」

韋訓頗為窘迫,悶頭喝酒,一口一碗。

十三郎替他解釋:「九娘別笑,這不是畫兒,是鴝鵒辣。」

「什麼東西?」

「就是一種道上的暗號……路過陌生地界,要留個印跡,一是方便跟同夥聯繫,二是知會本地的同行,方不算冒犯。」

十三郎指給寶珠看:「你看,這個花雀是一個外號林中雀的大盜,尾巴上五根羽毛,是說他一行五人。這個石臼是個外號鐵石心腸的遊俠,裂了一條縫,是說他受傷了,搗碓朝西,說明他要往西去。還有很多別的複雜信息,一口氣解釋不清。」

寶珠笑道:「我懂了,這猞猁就是韋訓本人,猞猁耳朵上的毛朝東,就是說我們要往東走嗎?」

十三郎點頭:「九娘真聰明。」

寶珠又問:「你怎麼不畫?」

十三郎嘆了口氣,失落地說:「我還沒出師,師父就沒了,只有道上成名的人物才有資格題壁,嘍囉跟班不能亂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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