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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朗果然帶著兩匹馬站在內宅入口等她,其中一匹大黑馬身高腿長,雄健飽滿,是一匹突厥種的駿馬,它原地站著仍然不停踱步,噴著鼻息,神態高傲。

保朗見她到來,彬彬有禮地說:「聽說芳歇娘子要求騎好馬,我自徐州來沒有提前準備,只好把自己的坐騎獻出來。不過這匹特勒驪剛來中原沒多久,脾氣躁得很,恐怕不適合娘子這樣的淑女騎乘,安全起見,還是請娘子騎這匹溫順母馬吧。」

保朗說的話,寶珠置若罔聞,她仔細看了一遍大黑馬的身姿和神態,伸出雙手,溫柔地朝它說了兩句突厥話,特勒驪頓時一愣,寶珠繼續以母語呼喚它,大黑馬猶豫了片刻,低下頭嗅了嗅,然後湊到寶珠雙手之間,主動讓她撫摸。

寶珠對特勒驪柔聲細語聊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對保朗說:「它不是脾氣不好,只是聽不懂別人說什麼很寂寞罷了,沒有什麼烈馬是我馴服不了的,還是你騎那匹溫順母馬吧。」

保朗心中吃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笑容可掬地讚嘆了兩句,又溫文爾雅地伸出一隻手來,請寶珠扶著他的手上馬。

寶珠視而不見,擦身而過,輕盈地翻身上馬,裙擺如同牡丹一般翩然綻放,又恰到好處垂在馬腹障泥兩側,一看就是騎乘行家了。她戴上帷帽面紗,長袖裹著手,一絲肌膚也不露,正是望門貴族女子出行的氣派。

保朗伸著手被晾在原處,他只能無奈地笑了笑,去騎上那匹背高矮了一尺的母馬。

兩人並肩騎馬出門,後面跟著八個保朗的親兵,八個下圭縣衙役,隊伍安靜齊整,所有隨從都對保朗畏之如獅虎蛇蠍。寶珠不知道他過去幹過什麼,也能察覺出這人御下絕不會是什麼憐恤恩慈之人。

再看這匹特勒驪,雖然鞍轡華麗考究,馬鬃也精心編成五花辮,可脖頸處有許多鞭打傷痕,可想而知馬到保朗手上是過得什麼日子。

一路騎行到城西那戶報案的人家,但見屋舍陳舊,瓦房頂上多處破損無力修繕,用茅草遮蓋,院中僅有兩間屋子,是一家最普通不過的平民戶。寶珠注意到這戶宅院緊貼城牆,而這一段城牆剛好有個殘損缺口,比其他地方矮了半丈。

保朗見她抬頭打量那處城牆缺口,讚賞道:「芳歇娘子好眼力,這麼快就注意到關鍵了。」

寶珠沒有回答,搖了搖頭。

苦主是一個醜陋的中年男子,他跪在門口,向著保朗磕了幾個頭,自我陳述說:「請為草民做主,我的婆娘叫盜寶的賊人偷去了,還偷了我家三十貫好錢。」

寶珠一聽,心道原來沒有死人,只是盜竊案而已。

跟班的衙役喝問:「你怎麼知道就是盜寶的賊人偷了你的婆娘?」

那中年男子道:「我的婆娘是封城以後走失的,那天晚上我聽見有人踩著家裡房頂,跳到了城牆缺口上,翻牆逃走了,只有偷盜佛塔寶物的人才有這樣本事!」

圍觀的左鄰右舍議論紛紛,人群中有個人突然喊了一句:「他的婆娘外號石半,哪個賊會偷她去!」

保朗命人立刻揪出說閒話的人,讓他跪下說明。

那人想著混在人群中說笑話,沒想到竟被當場拿住,戰戰兢兢地說:「小民沒有撒謊,程老二的婆娘不到五尺高,有一石半重,整個人如同一隻矮墩墩的石鼓,故外號叫做石半。」

寶珠聽他敘述,突然咯咯笑出聲來,保朗意外地回頭看她,問:「芳歇娘子為何發笑?」

寶珠忍俊不禁地說:「也沒什麼,想到那個小賊背著個一石半的婦人和重達二百斤銅錢翻牆,景象實在非常好笑。」

縱然城牆有缺口,但也有三丈之高,無論什麼高手,也不能背著這麼重的東西上去,仔細一想就知道是撒謊。

保朗也笑了:「可見此人報案荒誕不經。」

人群中又有一個人喊:「程老二欠我兩貫錢,一年多沒有還,他家裡竟然有三十貫現錢,為什麼拖著不還我的錢?!」

連續被鄰居揭底,報案的中年男子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說:「可我的婆娘確實不見了,城門封上許多天,我們在下圭又沒有別的親戚,她能去哪裡?」

保朗可不想管民間偷漢之類的瑣事,如今破案的主力都被牽扯在這些案子之中,盜珠殺人案卻遲遲沒有進度,這些刁民簡直是絆腳石。他臉色一沉,命令身旁衙役:「危言聳聽炮製流言,打他一百杖,結案。」

寶珠一聽,頓時吃了一驚,百杖算是律令中的重刑,打下去就算不死也定要重傷殘疾,僅僅是謊報而已,他竟然隨隨便便就斷人命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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