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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郎知道殘陽院與其他門派不同,七絕之間向來不睦,毫無同門情誼可言,甚至盼著韋訓早死。尋人又是件極繁瑣的麻煩事,他們不願出手相助,是心安理得。

他搜腸刮肚思索一番,心裡冒出個主意,遂憂心忡忡地說:「大師兄不僅繼承了師父的武功,似乎也繼承了師父的瘋病。九娘被人擄走之後,他為心魔所困,一下子神志錯亂了,恐怕要在洛陽鬧出大亂子。」

羅頭陀剛剛已經說過,如今十三郎再次重提,陳師古當年所作所為襲上心頭。他博學宏知,文韜武略,瘋了也與其他愚痴失智的瘋子不一樣,既精明狡猾,又窮凶極虐,是最難對付的那種。

拓跋三娘思索了片刻,嫣然一笑,媚態橫生:「那又怎樣?短命鬼身患絕症,就算失心瘋,還能有幾年好活?大不了我們先撤出洛陽避一避風頭,等他病死一了百了,叫小瘋子去地下跟老瘋子糾纏吧。」

許抱真唇邊噙著一絲笑意,緩緩點了點頭。

邱任笑道:「還是三師姐腦子轉得快。」

十三郎見此情形,只能使出最後壓軸的絕招來,他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有件事我們一直瞞著諸位師兄師姐,如今迫不得已,須得實言相告了:大師兄已找到鳳凰胎、活珠子。」

這一句撂下,眾人臉色突變,拓跋三娘不敢置信,尖聲叫道:「什麼?!」

韋訓身患絕症在殘陽院盡人皆知,而他的救命丹藥大家也都有所耳聞。韋訓從許多年前就遍尋古墓,苦苦覓求,卻一直一無所獲,旁人都猜測他被陳師古誆騙了,怎料世間竟然真有此物?

許抱真臉色陰沉,大袖一卷,將十三郎掠到身前,喝問道:「此話當真?!」

十三郎鄭重其事,舉起三根手指,斬釘截鐵地道:「善緣向菩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叫老天落雷劈死我。當時我親眼目睹,大師兄從一座大墓中挖出了曠古未有的活珠子,才就此罷手,從關中出行,雲遊天下。」

正堂中一片寂靜,眾人驚疑不定。韋訓突然放棄盜墓,確實是一件令人疑心的事,倘若說他已經找到了那傳說中的丹藥,成功以此續命,那就解釋得通了。

拓跋三娘仍不肯死心,對邱任說:「你去探一探韋大的脈象,看是不是真的病癒了?」

邱任陰著臉道:「我又不是活膩歪了,你們誰敢像捏小孩兒的脈門一樣去切他的手腕?」

羅頭陀道:「大師兄在玉城接親時仍相當能打,只是臉色不好。」

許抱真懊惱地說:「他從小就長著那副薄命相,按理說命數變了,容貌也該隨之變化。可恨只有師祖擅長望氣卜命一道,我只學了些觀星的皮毛。」

眾人心緒不寧,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十三郎肅然道:「大師兄年紀尚輕,如果從此時開始犯病,那可要比師父瘋得長久得多。諸位師兄師姐,倘若人救不回來,他被心魔所噬,將來有一天想起你們今日袖手旁觀,不願出手相助,那該是什麼後果?!」

小沙彌嚴肅的目光緩緩掠過他們臉上,眾人回想起陳師古當年發病時平靜中透著癲狂的模樣,不由得頭皮發麻,默然失語。

作者有話說:

畢竟是殘陽院出身,十三郎非常擅長用「向天發誓只說真話」的方式誆人,確實沒有半句虛言。

第168章

十三郎的推測入情入理,眾人好不容易才把陳師古熬死,倘若再橫空冒出一個武功絕頂、睚眥必報的小瘋子,必然引發江湖動盪,遺禍無窮。

尤其洞真子和琶音魔皆懷有爭奪師門首席的抱負,如今聽說韋訓的絕症竟已痊癒,自知壯志難酬,都覺得心灰意冷,失落至極。

在場諸人各懷心思,沉默了許久。

邱任猛地一拍大腿,率先說道:「當年龐六的人情,大師兄二話沒說就給還了。如今難得有向他施惠的機會,將來索要回報,那可相當划算。再者,想在洛陽落腳,早晚要與本地的三教九流打交道,擇日不如撞日,先借著尋人的由頭,探探洛河的水有多深。」

許抱真城府甚深,左思右想,將對自己有利的方面梳理一番後,才露出假笑:「既然有人算計到大師兄頭上,還差點把老么打死,等於削了我們所有人的面子,將來有何顏面在中原立足?我心中好奇,倒想瞧瞧是誰有這膽量與虎謀皮。」

羅頭陀掃了一眼病懨懨的十三郎,言簡意賅地說:「干!」

中原自古以來不僅是政權發源地,武林門派亦是林立。玉城一戰雖令殘陽院聲名大噪,但羅剎鳥當眾揭露了陳師古遺言的秘密。如今敵人特意挑這二人動手,必定有所圖謀,說不定是為了勒索那件 「禍亂天下」 的虛空之物。遲早要戰,不如利用韋訓引敵鋒銳,將挑釁者一舉殲滅。

唯有拓跋三娘最是不服,猶豫到最後才下定決心,冷哼一聲,說:「我可不是受韋大脅迫,不過是可憐那小姑娘受苦。被人擄走欺凌糟踐的滋味,你們都不懂。」

十三郎絞盡腦汁說了一番虛虛實實的話,終於勸得幾名高手助拳,這才鬆了口氣,稍一鬆懈,便覺得難以支撐,只想倒頭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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