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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弟倆顯然早就知道那丹藥的名字。

「噢,竟是鳳凰胎啊。」寶珠沉下臉,意味深長地重複道。

作者有話說:

廬山公是驢的戲稱,來自南朝袁淑《廬山公九錫文》,是一篇詼諧遊戲作品,大概是因為中古漢語發音中「廬」和「驢」很像。

恭喜公主之驢首先獲得爵位封號。

第203章

眼前桌上擺著幾碗精緻菜蔬,一大壺酒,師兄弟二人望著滿桌酒菜,愁眉苦臉地對坐嘆氣,毫無食慾。

今日落腳的旅店條件甚好,僕役們手腳麻利,安頓好牲口後,逐一將豐盛酒菜送給每個房間的住客。本該是放鬆休息的時刻,卻被沉重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

「鳳凰胎」的秘密被周青陽意外捅破,這二人哪裡還有半分吃喝的心思。

回想翠微寺初識時,只是覺得個人私事,不便與旁人商量。豈知越瞞越久,反而更難說出口,那丹藥的名字就變成一個不可預知的危險存在。如今秘密終於敗露,她那般洞察秋毫的人,怎麼可能猜不到此事與自己的關聯?

寶珠進屋之前,面無表情地撂下一句話,讓韋訓吃完飯去她那屋談談。

眼見大難臨頭,韋訓倒出一碗酒來,指望酒壯慫人膽,但喉嚨乾澀發緊,一時間根本不想送往嘴邊。十三郎看著那碗中酒水波紋蕩漾,顯然是韋訓的手在發抖。他這等絕頂高手會緊張成這樣,說出去都沒人信。

「師兄,我會給你誦經的。」小沙彌低聲道。

韋訓怔怔地問:「這就提前超度了?」

十三郎解釋:「不是,求佛祖保佑你能平安歸來。」

韋訓長嘆一聲:「菩薩要了斷我,佛祖又能如何?」

十三郎知道師兄弟倆禍福與共,倘若韋訓因此被趕走,自己也沒好果子吃,急得亂出主意:

「我聽三師姐說過,百年前有個胡人獨創出『剖腹明心』的狠招。他割開肚皮露出五臟六腑,向皇帝證明自己忠心無二。你一進屋,就掏出匕首自裁!九娘必定大為震撼,等她氣消了,我再喊師伯過來,給你把腸子塞回去縫上。」

聽了師弟的絕妙巧思,韋訓神色複雜:「閻王拜入殘陽院,得排在你後頭。知道麼,就算把我算計死了,你的排序也只是提為十二,不可能直升大師兄吧?」

十三郎並不怕他,義正辭言地警告:「我不管師兄你怎麼死的,總之要牢記原則:她再要動手打你,你不許還手!」

韋訓想起上次那回『還手』的真相,小聲嘀咕:「想得美,豈有那等好事……」

河北藩鎮的習俗與中原大不相同,哪怕是大城,也極少有夜裡歌舞玩樂的地方。寒衣節過後,天色黑得越來越早。明日要早起趕路的商旅客人都早早睡下了,庭院裡靜悄悄的。

韋訓站在寶珠門前,雙腿似有千斤重。他心裡明白,遲早要面對這場風暴,拖延磨蹭無用,不過是早一刀晚一刀的區別。

咬牙敲門之後,室內傳來一聲「進來」。語調平平,聽不出喜怒。韋訓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房門,踏入室內的瞬間,目光下意識先找逃生渠道——窗戶的位置。同時又意識到此舉徒勞,今日除非她主動驅趕,自己決不能拔腿開溜。

寶珠正坐在燭光下閱讀,抬頭看向門口,恰好瞧見韋訓神色中透著絕望,偷偷瞅向窗戶的小動作,她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別再干破窗拆門的事了,要賠錢的。」寶珠指著桌前的一張月牙凳,道:「坐。」

身為縱橫江湖多年的大盜,韋訓從未被人捉到過,此刻卻好似落入法網的小賊,面對長官提審般緊張。

本以為寶珠會持弓以待,沒想到她手裡只是握著一卷書。臉上雖看不出惱意,可韋訓早已見識過多次,她臨陣之時一向冷靜異常。他心底發毛,卻也沒有別的藉口,只得如履薄冰坐下了。

寶珠將書卷置於桌上,道:「這是在洛陽買的元稹詩集,裡面有幾首我沒讀過的,翻閱後才知道緣由。『貴主驕矜盛,豪家恃賴雄;女孫新在內,嬰稚近封公。』

元九這詩痛斥公主們恃寵而驕、橫行霸道。上層窮奢極欲,賞罰不明,以私為公。這種針砭時弊的反詩,自然不會流入宮中,讓被罵的我看到。同理,你們瞞著我鳳凰胎的事,想必是有合理的緣由。」

韋訓暗自揣摩,寶珠借詩喻事,看樣子是在幫他找台階下。聽她嗓音平和,似乎還有轉圜餘地,他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寶珠又道:「我們在翠微寺初識,立刻探討生死大事,是有些交淺言深了。我猜你當時也很困惑。可是後來我們一路同行,患難與共,無論有沒有結果,你為什麼不說出來與我商量?」

這兩句話中,就隱隱有些怨懟的語氣了。說到底,這是一場信任危機。

韋訓避無可避,目光迎上寶珠的視線,實言相告:「我答應送你去幽州投親,是純粹的承諾,不附帶任何條件。倘若說出我需要鳳凰胎續命,那就不對勁了。我不願讓你認為我……我圖謀不軌,由此感覺受到任何脅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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