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吳音柔的棺材已經入土,說來也是悲涼,皇帝因其死得不體面,連皇陵都不准她入。
晚風淒涼,拂動著白幡陣陣作響。
阿命走進後殿,用火摺子點上床榻旁的燈,在沾著血跡的床褥上逡巡一番,她抖了抖那些床單和被褥,裡面什麼也沒有。
她乾脆將其全都扔在地上,點上火,燒了個乾淨。
隨後地毯式搜索,將這處的地磚挨個撬開查探,終於在一個下面發現兩封沾著土的信。
阿命眉頭一挑。
她料定吳音柔一個無依無靠的公主,若非有倚仗,不會無端生事,更不要提暗算。
燒灼床單被褥的火苗從幾股變成幾團,隨後向床榻蔓延,火舌攀上房柱。
阿命將信收入懷中,看著火勢不斷增大,這才閃身進了濃重的夜色中。
...
第二日,阿命進宮時就聽沿道的錦衣衛們在談論啟祥宮著火一事。
她目不斜視,周遭人連忙行禮:「見過月大人。」
「月大人——」
「月大人——」
千戶們待她走遠,才小聲議論:「聽說御史台有人上諫,說她和親公主不和親,有違兩國交往的禮法。」
「呵呸,還禮法,她一個女人硬生生被皇上提了做官,你看這都是什麼禮法?」
那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眾人小聲嘀咕幾句,走到宮牆轉彎處,就發現站著個人影。
「季大人——」
男人一身暗紋黑衣,垂手站在一角,聞言淡淡看了他們一眼。
幾個錦衣衛見他頭也不回地往文華殿走,心裡直打鼓。
「怎麼感覺他臉色不太好?」
「笑話,你見他啥時候臉色好過。」
「言之有理。」
幾人偷笑著走遠了。
阿命對這些一無所覺,進了錦衣衛衙門,高諶和薛如海照舊未露面,劉從仁還沒上值,她進了值房繼續看桃花塢的卷宗。
不料,快晌午時黃海攜司禮監來錦衣衛衙門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皇上,承天之祐,御極之寬,自登基以來,深感國家安危繫於忠良之臣,今九江省行賄案牽連甚廣,特命御前錦衣衛指揮僉事月阿命行走九江布政使,調查地方銅礦、官員貪。污受。賄等......
——欽此。」
衙門內稀稀拉拉跪了一地人。
阿命從容接旨。
黃海笑眯眯地說道:「月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似錦啊。」
「此番勞動黃總管,不知陛下可另有交代?」
阿命問道。
後者一甩拂塵:「大人機敏,應知曉如今朝堂局勢如何。陛下信重你,額外囑託除卻九江省一切事務,若能將殘黨殺個一乾二淨,案子本身,其實並不重要......」
此處殘黨指的無非是慶願等人,阿命眼一眯:「我不會留手。」
黃海看了她一眼,笑得飽含深意。
皇帝才不關心九江當地民生,只關心背後的主謀慶願能不能被拉下馬。
「那祝大人此去一帆風順了。」
他帶著司禮監的太監們施施然退場,在場眾人心思各異。
錦衣衛中派系分明,劉從仁官位乃世襲而來,是眾人皆知的「混子」,常年不管俗務,與阿命等人沒有利益紛爭,當下和她打了個招呼,就背手回了值房。
肅穆的錦衣衛衙門內,千戶們僵立在原地。
阿命:「都散了吧。」
她聲音像風一樣平靜,卻讓眾人如獲特赦,散成一團各歸原位。
下值已是傍晚,阿命去侯府找季明敘,跑了個空。
院落里空蕩蕩一片,東廂房沒有點燈,只有老爺子的院子有咿咿呀呀的唱戲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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