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府好膽量,」她說,「不問敵友先稱來客,若此客」
「是刺客呢。」
年輕人微微笑了起來:「無聲無息夜入縣衙,殺裴某一介書生大概易如反掌吧,怕也無用。」
怕麼?難說。
但面上的鎮定並不是十成十的。
在三兩句交談之間裴紀堂已經大致打量過來人。
那是個女人,未佩刀劍,也未蒙面,步法輕盈,應當有武術底子。
她有一張很沒特色的面孔,稍高的顴骨和線條鋒利的眼睛給人一種並不良善的印象。
在黑暗中那雙黃色的眼睛像是獸一樣發光,讓人難以忍受來自它的注視。
她大概就是那個神醫,他差人去尋她,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方式見面。
「不與明府閒話,」嬴寒山說,「我本來是想今晚就帶著我妹妹走,但終究不甘心,所以來見您一次,問您一句話。」
走?裴紀堂蹙眉:「請說。」
「我未曾作奸犯科,也無妖言惑眾,不過是行醫救人。明府為何要捉拿我?若是我不容於此地,那我與妹妹即刻就走,不待明府動手。」
裴紀堂臉上浮現出錯愕來,他站起身,正對著嬴寒山:「裴某從未下令捉拿足下。城中疫病流行,醫者束手,唯有足下有法醫治。裴某尋足下不得,使人遍訪街巷,請足下前來一敘。何來捉拿一說。」
嬴寒山眨了眨眼睛:「明府不知情?」
「並不知情。」
她聳聳肩,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好啊,那我現在就在這裡,裴明府找我來有什麼話,說吧。」
他沒有跟著坐下,裴紀堂正色,對坐在那裡的嬴寒山拱手:「淡河縣偏遠之地,本就人丁稀少,物資不足。如今遭逢大劫,生民危急,裴某才不配位,於此大災前束手無策。欲請足下暫留城中,醫治百姓,教裴某以救民之法,裴某願重金以酬。」
「哦……」嬴寒山向後仰了一下,「你想讓我教你怎麼醫治瘟疫,順便留下治病?」
「是這樣。」
「我不干。」她乾脆地回答。
「我不知道明府現在說的話是不是說謊,不管是還是不是,我都不答應。」
「如果是,我不原諒一個莫名其妙刁難我的人。如果不是,那你手下的人就很值得商榷,我對明府的處境憂心,也不確定要是發生什麼事,明府是否能保我。所以告辭,今夜我就帶著妹妹出城。
「且慢!」
他繞過桌子前驅兩步,合手對嬴寒山長揖:「足下且慢。」
「裴某知道世間無此待客之禮,足下救人性命卻被緝拿,心有怒氣,理所應當。不論足下今夜走與不走,裴某都向足下致歉。一則,某御下不力,鬧出這樣的事情來。二則,某竟無知無覺,至閣下深夜至此仍不知事情嚴重到如此地步。明日清晨,某將張榜罪己,曉之於百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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