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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嫌棄髒衣服,」他說, 「沒砍他們的頭就丟在那裡了,要是砍了頭帶回來, 還有個憑證。」

林孖說, 他們在那裡殺了一群流寇,百姓看到的血是流寇的, 聽到的哀嚎也是流寇的。但在那裡找到的屍體卻變成了世家子們的。任誰聽了都覺得蹊蹺,屍體為什麼憑空變了?

他說完,垂頭對著地沉默了一會,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

「我未給姨媽惹事,未說謊,未去殺他們,是兵了,不是匪了……」

從嬴寒山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顆低垂的黑腦殼,像是做錯了事嗚咽著低下頭的獵犬。她抬手輕輕拍了拍林孖的頭頂:「嗯,我知道,你沒有亂殺人。」

她抬起頭徵詢地看著裴紀堂,林孖是白鱗軍副將,隸屬於她麾下,但這件事受到施壓的是裴紀堂,他也必須參與到表態中來。坐在上首一側的裴紀堂默然一下,起身對海石花和林孖拱手。

「此事裴某定然會追查到底,給出一個交代。」他停頓了一下,「有兵吏衝撞白鱗軍營的事情,裴某也已經了解。不管如何,這件事某御下不力,難辭其咎,請受此拜。」

他拜下去,海石花像是一隻鶻子一樣輕巧地避開了:「刺史言重。」林孖茫然地抬起頭,沒避開這一拜。嬴寒山看到海石花不動聲色地坐回去,暗暗掐了一把他的腰。

林孖嘶了一聲,咬住自己的舌頭,什麼也沒說。

……感覺這一下掐得好重,他的臉白了一個色號啊。

「這段時間還請林副將暫時留在白鱗軍營中,」裴紀堂不管誰躲開了誰沒躲開,堅持著把這一拜拜完了,「待到一切結束,裴某自為林副將澄清。」

裴紀堂和嬴寒山說話不一樣,他會繞一個彎表明態度。這句話實際上就是在告訴林孖他被軟禁了,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能離開軍營。但同時他也恰當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我是站在你們這一側的,你是冤枉的,接下來的時間我不是在找罪證,而是在找你冤枉的證據。

他不清楚林孖是不是清楚了他的意思,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太在意。在嬴寒山說出「我知道」之後,林孖明顯就放鬆了不少,對身邊的一切關注度也下降了。

他起身行了個禮,海石花也一併起來了,接下來就只需要她把林孖送回去,等待收到一個結果。在這兩位武將行完禮,一道退去的那一刻,裴紀堂忽然感覺有一束目光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沒去看,他只是垂眼看著手裡處理到一半的文書。不用抬頭他都知道,這束目光來自海石花。

海石花和嬴寒山都是女將,都驍勇,果決,不為血腥蹙眉,但她們兩個是不一樣的。

雖然他們說嬴寒山兇惡,近乎鬼怪,雙眼攝人,但很多時候她的神情溫和得近乎稚子不是說她幼稚。是說她似乎是在一個非常好,非常平寧,禮樂不曾崩壞,人不曾飢而相食的地方生活過很久。

所以她不會為一點危險的苗頭赤紅眼睛,為一口血腥露出獠牙來。她甚至樂意把自己的那一份掰一塊,遞給沒有的人。

裴紀堂不知道這種氣質是從何而來,他只能告訴自己或許她生來就是仙人,餐風飲露生於紫雲上,不迫切地需要什麼,也沒什麼能傷害她,於是露出仿佛擁有一切又不在乎一切的從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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