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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臉來,看著裴紀堂,用那個杯子輕輕碰了碰他。

「我一直把你當合伙人,朋友,家裡人。」她說,「所以很多事情沒想瞞著你,你也沒必要瞞著我。都商量,商量透了就算了。」

「老闆,這世上玩手段的人太多,一個人要是和朋友也用上制衡的手段,那就沒意思了。」

「我敬你,也敬大家。」

在幾秒鐘的安靜過後,不知道是誰舉起了杯子。

「敬大將軍!敬刺史!」

那個軍營附近的乾草垛不見了,幾年不見,這裡長出了一片果樹。還沒到春天,大多數枝條還是光禿禿的,嬴寒山拍著樹幹往上看了半天,才勉強認出這是構樹。

這東西愛長小蟲子,果子不好放,應該種梅子的。

她背靠著一棵樹坐下,鬆了松扎得很緊的髮髻,閉眼再睜眼就看到有個人影子站在不遠處,也傻了吧唧地往樹上看。

「老闆?」

裴紀堂嚇得一趔趄,聽出是誰後慢慢走過來。

他可能被灌了幾杯酒,臉上有點酒氣的緋紅色,看到嬴寒山在這裡,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笑。

「飲酒有些多了,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總想著屋後種著幾株蘋婆,想敲一點下來用鹽水煮了解酒。」他抬頭看向在夜風中不住地晃悠的樹梢,「是醉了,這哪是結蘋婆的時候,又哪是結蘋婆的地方,那幾棵樹還在的時候,我還沒有加冠。」

他是帶著酒出來的,還有小半壇,和嬴寒山勻一勻差不多。兩個人碰了一碰罈子,各自喝一口。

「你少喝點吧。」贏寒山說,「病還沒全好。你要是再病,我得坐在你床前給你念人事調動。」

眼前的人笑起來,眼光里有點細碎不明的光。

「你別當我開玩笑。」嬴寒山說,「我今天說的話是有場面話的意思在裡面,但最後幾句是認真的。當初文武分治是那時候的情形決定的,淡河原本的老人和你有感情,軍隊和我有感情,人手少,大家都忙亂,各自管各自擅長的地方比較容易讓場子轉起來。」

「那時候合適,現在不合適,我們就改。」

裴紀堂沒說話,他用罈子又碰了碰嬴寒山手裡的罈子,自己喝了一口。

「至於到最後誰帶隊這件事,」嬴寒山抓抓脖子,「說句不好聽的……這事我占便宜,我是修仙者,肯定比大家活得都久,最後可能會變成百年之後一個人留下的老不死。所以不論其他人怎麼變,我在這裡占的席位是固定的。以我為一個固定點,我想嘗試展開議會,人治的結局必然是隨著換代磨滅最初的方向,一定要在血緣者里選一個最後就會變成矮子裡面拔將軍……你能不能理解議會是什麼東西?就像淡河會議一樣商量著來……」

她停頓了一下,露出些自嘲的表情:「是,現在說議會還太早了,但在這個年代,海的另一邊已經有些共治的雛形了,反正,試試唄,我承擔改革成本和責任。」

裴紀堂不說話,只是聽著,有幾秒鐘她看到他眼睛裡有些茫然的,悲切的光。 它好像一個力竭者終於在不遠處的沙丘後看到了綠洲,但已經再沒有力氣抵達。

「寒山,」他對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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