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賣的東西雜且廉價,但總有人願意駐足,為著一枚兩枚錢和攤主打半天嘴仗。
市吏們還是滿臉嫌棄地在街上走有男也有女,都被大太陽曬得滿頭是汗,看著就不像好脾氣的樣子,但沒有人真的十分怕他們。
小販會賠著笑臉對這些不耐煩的市吏道歉,抱著頭灰溜溜地跑開,但並不露出害怕他們伸手拽走裝錢的布包,拿走攤上最值錢貨物的表情。
這裡鬧哄哄的,而且好像會地久天長地鬧哄哄下去。
這好奇怪。那叫阿行的心腹困惑地想著,卻看自家王上已經找地方坐下。
茶攤上的夥計趕緊給這位貴客抹了抹桌子,他不識貨,不認得那身像是夜幕一樣含蓄優美的衣料是什麼東西,但就沖眼前這位郎君要像是貴女一樣把臉遮起來,他就猜他是個顯赫人物。
「哎,這位貴人!您喝點什麼?咱這裡有青沫子有果子茶也有從臧州帶來的窖茶,天氣還熱您吃冰嗎,這一條街上就屬咱們這攤子正……」
「上兩碗茶就好,」第五翳說,「不拘什麼。」
第五翳不拘什麼,跟著他的心腹抻著脖子看。
「哎,哎哎,等會兒!」阿行又皺了皺鼻子,「給我們家殿……郎君喝什麼水吶!你那桶里的水放了多久了,這蒼蠅亂飛地兒你一桶不知道攢了幾日的水就要燒給郎君吃不成?」
那夥計立馬就不樂意了。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他嚷嚷起來,「這位貴人沒看到,您還沒看到嗎?光這街上有兩處引水螭首,我犯得上用幾天的水給貴人喝嗎!真是!」
第五翳有些感興趣地抬起頭來。
「螭首是何物?」
那夥計叉著手,好像還在和阿行置氣。阿行惱怒地嗤了一聲,還是從袖子裡抓出十個錢拍在桌子上。
夥計收了錢,對第五翳露出笑臉來:「回貴人的話,這是近先才建起來的稀罕玩意。您看這道上有架一道竹管,直連到城牆,與水道相通。每日雞鳴時就有專官在竹管一頭的開口處燃棉絮雜草引水,水盈滿竹管便不流動,直到撥動管上引水螭首,水便自其中湧出,不撥復止,如此取水,十分便宜。」
那頭戴帷帽的貴人點點頭,柔和地問:「有勞,請問這是何人所設?」
夥計喏喏了兩聲不敢:「這咱說不好,說是王上下的政令,保不齊是她身邊哪位貴人想的吧。」
「王上可是啟王殿下?」那紗帘子輕輕動了動,一支衣袖從底下露出來,一枚指余長的銀錠就從他手中被推到這夥計面前,「可否請你說說,殿下是如何的人物?」
看到大錢,他反而謹慎起來,眼光在阿行和第五翳之間轉了幾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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