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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輕的動作, 玩鬧似的。但是『陸承安』柔軟的肚皮被腳尖挑起來,往遠處丟。安全地低空落地的當兒,它已經本能反應地露出爪子緊緊抓牢地面。防摔。

腳下高昂的地毯被剛來到這兒的『陸承安』勾起一縷線, 不再完美了。景尚便又復刻地給它一腳,『陸承安』又勾住地毯。

樓上的陸承安果然和『陸承安』一樣吵。他說水涼, 過會兒又說熱。他說洗完澡沒衣服, 還說自己易感期沒力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光著身體不敢走出來, 害怕信息素上已經激得景尚易感期提前, 肉軆上再激得他更不是人, 擔心自己貞潔不保。

他先是說話好聽,一口一個景哥、景哥哥,哥哥這兒好哥哥那兒也好,恍惚間還以為他仍然是在學校追著景尚表白呢。

但後來他發現沒人理臉變得非常快,說話越來越難聽。失去了心愛的學長,他此生便沒了樂趣似的, 心臟跟隨顧聞飛走,不想再對景尚演舔狗戲碼,在浴室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他的嘴巴和心聲高度一致。

罕見現象。

「景尚——你就是傻嗶!我從小就知道你是傻嗶!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傻嗶的!所以我就故意噁心你!你管我膽子大不大,我就是敢一邊說喜歡你一邊要把自己獻給學長,怎麼啦?!」陸承安把浴室門拍得像大風颳過似的嘩嘩響,像走入絕境的困獸那樣叫,「你父親是上將,厲害!你了不起行不行!我沒辦法跟你拼爹,那你現在上來殺了我吧!我告訴你,放四十年前星際聯盟的上將還姓陸時,你屁都不是!」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也知道自己噁心是不是。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不喜歡還要上,還要讓我祈禱我成年的這兩天過慢點兒,嚇唬誰呢?!我知道你想弄死我,那你直接痛快點好啦,直接過來一槍崩了我啊。我知道你家裡有槍,而你就是那個——從小就想著殺人的暴君!狂徒!」

「你老說我賤,對啊,我追著你三四年,整個星際聯盟都看我笑話,我就是犯賤。可是我賤得開心賤得快樂,星際聯盟高中里的那群傻嗶根本不知道他們才是笑話。我想說的是,姓景的狗嗶比我更賤。你看看你打算上一個你一直說賤的人,你特麼不是賤是什麼?!」

「傻嗶東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礙事?如果不是你,我現在肯定躺在學長懷裡享受人間大和諧的樂趣。誰特麼要你出現!」

「如果他被開除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讓我回家,景尚!我明天就要回學校。我要告訴所有人是我逼他曰我都是我逼他的。」

「景狗我告訴你——」

無數的謾罵僅從一張嘴裡說出來,他也不嫌渴。而另一個人的耳朵聽著所有上不得台面的言論,那張嘴卻隻字不予回應。

到最後陸承安越罵胸口越窒悶委屈,音色里有些哽咽。

A l p h a易感期時的脆弱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他最後拍了一下浴室門,抱著膝蓋縮在角落,嗓音微啞的可憐地說道:「我不要你,我要學長。我要顧聞......」

「——咣當!」

暴力的開門聲打斷他訴說的顧聞的所有的優點,陸承安受驚抬頭,頭髮和睫毛還有剛洗完澡不久的濕潤。

一開始涼水澆下來時,掉在陸承安身邊的外套跟褲子全被打濕。洗完之後他意識到,想出去卻沒衣物蔽體。景尚半句話不想跟他說,指望他送衣服不如期盼他別在自己光著的時候闖進來。

很顯然,期盼失敗。

餘光剛瞧見景尚,陸承安便更緊地抱住膝蓋,後背極力貼著牆壁,略顯瘦削的肩頸前弓致使膝蓋可以抵住胸膛。他看起來想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就此消失。

陸承安張口就要罵你特麼出去不要臉的臭狗嗶,清晰的視野讓他在看到景尚手裡的東西時先行崩殂,瞳孔地震頓時驚慌。

「你別動他!」他高喊道。

景尚冷漠地站在門口,那隻完好的手把『陸承安』掐著舉起來。小貓感受到窒息的危險,費力地倒騰著四條腿,腳心卻怎麼都觸及不到安全的地面。它張大嘴巴想叫,卻只能發出些氣聲。

「你再吵,我就掐死他。」

「我不吵了不吵了......」陸承安立馬說,「景哥,景哥我不吵了。我沒罵你,罵我自己呢。」

景尚鬆了鬆手掌力度:「再敢說一些我不愛聽的,你知道下場吧。」

再次演示收緊五指。

剛得到一丁點空氣的『陸承安』還沒來得及喘氣,沒想到被奪走得這麼快。四條腿更用力地踢騰,嗓子裡擠出悽厲尖叫。

「我知道了!」陸承安站起來去搶貓,「把他還給我!」

景尚驀然鬆開了手,『陸承安』自由落地,和陸承安來搶的雙手錯開。他眼疾手快地撲倒下去接住黑白黃,緊緊摟懷裡,瞪著景尚。

膝蓋磕在地上聲響沉悶,卻不知道疼似的一聲不吭。

景尚蹙眉,說道:「讓你瞪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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