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嬰說完,下意識朝後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們也去劍州了。」蕭景姝看出她的顧慮,苦笑了一聲,「不用怕被聽到。」
巫嬰聞言有些心動:「皎皎,不如我們……」
不如我們逃罷?
可話未出口,她又想起城門內外的把守的重重兵將,目光又黯然下去。
太難了——即便用毒、用易容也太難了。而且一旦逃走,她們的身份必然惹人懷疑,逃出蜀州也不過是被人追捕的命。
蕭景姝道:「總會等到機會的,我們最不怕的就是等。」
自巫嬰來到她身邊後,不是也等了四年,她們才等到一個逃出的機會麼?
「我先去節帥府了。」蕭景姝抱了她一下,「你快些用完早膳去歇著罷。」
端午休沐按理還有兩日,可劍南上下都沒有那個心思繼續休息了。
蕭景姝晌午依舊在節帥府同其餘幾人一起讀書,這才知一直為她們授課的女先生也是「蛛」的人。
講授的東西也不再是四書五經、大家文集,而是太女衛的歷史。
用完了午膳後,蕭景姝在上課的院子裡小憩了片刻,便去了辛隨的書房。辛隨應當也午歇了片刻,此刻看起來精神頗為充沛,指了指書房裡新添的一張小案對她道:「坐罷。」
蕭景姝看著小案上備好的筆墨紙硯,忍不住問:「節帥,鳳部只有我一個需要帶的新人麼?」
辛隨已經開始翻閱公文了:「是啊,其他的都能獨當一面了。整個劍南州府、縣衙里的女官,全都是『鳳』。」
她捋了捋要做的公務,而後在身後的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遞給蕭景姝:「有人來向我稟報公事時,你便聽著,其餘時候就看這個。」
那冊書並沒有名字,封皮上只標註了「十五」兩個字。
蕭景姝翻開第一頁,見第一句話赫然是「爹娘立我為太女了。」
她登時反應過來了這是什麼東西。
若沒猜錯,應當是天盛大帝手記?
立太女……封皮上「十五」兩個字,是指大帝當時的年紀?
蕭景姝定了定心神,繼續向下看去。
「因民間呼聲甚高及重兵在握,朝堂之上果然無人敢置喙。不過如阿娘所料,朝臣果然提及了我的婚事。
「十五年裡他們數次給阿爹送女人未果,終於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想來只要我生下男胎,他們立刻可以著手讓我去死了。
「我對太女衛說了這些,告訴她們只有在未來某一日,世人不會驚異登上皇位的是女子時,她們才算完成使命。」
手記是雕版印出來的,並非原稿,是以翻閱過的人在上面留下了不少標註了。
蕭景姝看到「重兵」二字被用硃筆圈了起來。
是啊,正是因為有兵,大帝才能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蕭不言才能在及冠的年紀封侯衣紫,太女衛才能在劍南存活下來。
蕭景姝靜下心來,翻開了下一頁。
只是讀不了多久,便有人來稟報公務,她便將心神從手記中抽出仔細聽著。
人情往來之類的事她能琢磨出個七七八八,可地方庶務與軍政之類卻一竅不通。
待時辰晚了公務處理得差不多後,辛隨問起她今日所獲,自然也能聽出她的不足。
蕭景姝垂首低聲道:「節帥,我的確沒有什麼天分。」
「庶務是歷練出來的,不是聽出來的。」辛隨道,「你才多大年紀?在我身邊聽上個一年半載,下放到縣裡經經事就懂了,莫要妄自菲薄。」
蕭景姝真心實意弄不懂為什麼辛隨頗為看好自己。她已摸透辛隨也是個不喜歡打機鋒的性子,於是乾脆便問了出來:「節帥,您這樣賞識我,難道在您眼中我竟是個聰明人麼?」
辛隨頗為意外地看向她:「福壽堂的大夫與教你們書的先生這些日子難道沒誇你麼?」
明明在自己面前都誇了,總不能沒在她面前夸。
「她們的確誇我學東西快一些。」蕭景姝蹙起眉,「可那不是因為我曾經學過一些,有了底子麼?」
若不是她自己問上這麼一句,辛隨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是這般想她自己的。辛隨道:「醫毒之術或許是因曾經學過,學問又怎麼說呢?教你們的先生同我說,你讀的書不多,卻總能問出些劍走偏鋒的問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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