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上的辛渡目睹了一切,在心裡暗罵了一句。
與其讓人跑了,還不如落到蕭不言手裡!
可如今不是操心這個的時候,辛渡在城門之上俯視著被關在城外的蕭不言,皮笑肉不笑道:「竟不知蕭侯早早來了我們劍南,不知有何貴幹啊?」
蕭不言並不想與劍南撕破臉,於是只淡淡道:「來找人。」
辛渡自然不會以為他說的是來找韋蘊,而是想起了不久前在蜀州見到的那兩個小娘子,那兩人的來歷還是她親自派人查的,還險些被定安侯府的人發現了。
如今看來,不是險些,而是確實被發現了。
辛渡臉色好看了一些:「那蕭侯方才是?」
「用你們想要的人,換我的人。」蕭不言厭煩了在牆角下說話,毫不客氣地躍上了城門,「那個被帶走的女人是誰?」
辛渡攔下身後對蕭不言亮出刀的侍衛,並未說韋蘊的身份,只道:「那可不僅是被帶走,而是被不知道哪裡的勢力先帶來又帶走的。」
這兩者相差得可大著呢。
豈止是劍南摸不清這方勢力屬於哪裡,蕭不言自己也沒查到——上一次沒查到來歷的還是烏皎與巫嬰背後的人。
蕭不言心道,她們最初也是要被送至劍南,那八成可能這批人和她們之身後的人是同一夥。
她們到底為什麼會被送來劍南?
蕭不言再度將這個疑問壓回去,繼續與辛渡周旋:「辛副使似乎是想讓我做個見證。」
只要他願意向朝廷證實韋蘊是被有心之人送入劍南而非原本就在劍南,那朝廷就失去了針對劍南的理由。
辛渡撫掌笑道:「然也。那個人曾是先帝的韋貴妃,蕭侯聰慧,想來其中利害無需我再多言了。」
「好啊。」蕭不言道,「把我的人還我,我自會證明。」
既已做了決斷,他便打算堂堂正正將她們二人帶走,免得與劍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兩位小娘子是自願留在劍南的,可不是我們強行扣下的。」辛渡道,「強扭的瓜不甜,想來蕭侯已經嘗過滋味了。不如我們換個條件再談?」
蕭不言道:「如今該是我對副使提條件,而不是副使同我談條件。」
辛渡根本沒料到會遇上蕭不言,可既然遇上了,她便要盡力與蕭不言達成同盟。
只要與西北結盟了,還管什麼韋蘊,管什麼皇女,管什麼朝廷針不針對劍南,只要劉忠嗣一死,西北和劍南都可以一同選出下一任皇帝了!
「在朝堂上和一群蠢貨共事,不憋屈麼?看皇帝這麼爛泥扶不上牆,心不累麼?」辛渡道,「劉忠嗣眼見活不久了,有些事該早做打算了……」
半空之上的鷹唳打斷了辛渡的話,隱在暗處的田柒與周武齊齊扶額嘆了口氣。
又是誰傳來的信?
蕭不言很是自若地當著辛渡的面招下信鷹,取出了帶有金陵印記的密信。
在看到信中內容的那一瞬,他的神情變得極其古怪。
「不急著談。」蕭不言道,「還請副使先看看這封密信。」
第29章 結同盟 我並非是因想讓天下安寧而做這……
蕭不言正坐在劍州州府中喝茶。
田柒和周武都沒料到會是這般走向——君侯應當也沒料到,不然方才不會囑咐他們隱在暗處做好接應,等著封城後再悄悄入劍州。
坐在蕭不言對面的辛渡活像吞了蒼蠅:「不是死了,不是命不久矣了,是活得好好的但傷及子嗣了!到底是哪個胎神搞出的這種損招?」
蕭不言也有些頭痛。
其實在知曉劍南並未改天換地之心,只是想立個女帝之後,他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劍南。
一是劍南這方地方實在治理得很不錯,他治下的西北更多的是「安全」,在富足和樂這方面卻遜於劍南。二是辛隨是個聰明人,比劉忠嗣那個愚忠之人順眼許多,而且還有挑大梁的意願。
他甚至已在心中算好,只要這兩年內宮中誕下一位皇女,辛隨再活到劉忠嗣如今這個年紀,便可將皇女撫養成個頗有資質的儲君。到時候即便辛隨死了,有辛渡以及西北得用的臣子在,女帝也能順利即位。
這期間他甚至不用受什麼累,頂多戍一戍邊平一下亂,待女帝登基後便可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