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院子裡又變回原本的那些人了。蕭景姝不說話,只轉身進了正堂,巫嬰想要跟上去時卻被周武攔住了。
「大娘子!」周武給田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來幫忙,「我們從劍州帶回來了個大傢伙,帶你去看一看……正事就留給君侯和小娘子說罷?」
巫嬰一頭霧水,看了一眼蕭景姝並沒有阻攔的意思,於是任由兩個人將自己架走了。
蕭景姝扶著門框望著幾人的背影遠去,又困惑地看向了仍站在原地的蕭不言。
不是有事要說麼?
蕭不言氣定神閒地問她:「讓我進麼?」
蕭景姝這才想起他離開蜀州之前他們吵的那一架。她將披帛抓出了一片褶皺,垂下眼睫冷笑一聲:「難不成我會攔你麼?」
她作勢要將門甩上,卻被蕭不言的手抵住了。
他堂而皇之地踏進了門。
羅漢床的小几上放了一盆深紫的杜鵑花,蕭景姝坐在一側,打開手裡的瓷瓶嗅了嗅——竟是人血。
她盯著瓶口晃了晃,猜測這瓷瓶先前應當一直被放在冰里,血才沒有臭掉,且是這種有些凝滯的模樣。
烏梢還臥在花枝上,被蕭景姝拎了出來,餵了兩滴瓷瓶里的血。
蕭不言側首看著她動作:「這是皇帝的血,皇帝中了絕嗣的毒。」
蕭景姝的動作一頓。
那若是這毒解不了,皇帝豈不是完全生不了孩子了?老師扶持皇女上位的謀劃又該怎麼辦?
真是惹人煩的消息,誰做了這種攪混水噁心人的事……
等等,這種行事風格……莫非又是公儀仇?
蕭不言此次去劍州找阿娘必定同公儀仇的人接觸了,他以往也派人查過自己和阿嬰的來歷,那他察覺到什麼沒有?他懷疑了什麼沒有?
蕭景姝盯著嫌棄血難喝不住吐口水的烏梢,心念飛轉間又是一套辨不出真假的謊:「莫非這就是我和阿嬰被送來劍南的原因麼?」
她面上一片恍然,因裝作陷入沉思而並未直接對上蕭不言的雙眼:「當初被抓到的不止我與阿嬰,還有一個年紀比我們大得多的也會用毒,比當時的我強得多……」
迷茫散去,她鎮定自若地與蕭不言對視,說著自己的「猜測」:「皇帝中的毒和我會用的出自同源,我沒對方有用,卻能用來做一層再真不過的幌子,這是有人要將皇帝中毒的事扣在劍南頭上?」
蕭景姝似乎又明白了什麼:「韋蘊的事與這差不多……控制我與韋蘊的難不成是同一批人?」
見到對面人臉上流露出細微的贊同,蕭景姝知曉自己又做出了正確的應對。
——蕭不言認為她們背後的人想用雙重手段挑起朝廷對付劍南。
蕭景姝心道,不過毒這件事即便真是公儀仇做的,想栽贓的也不是劍南。不知又是他厭惡的哪方勢力會背這個黑鍋。
還有……他憎惡衛氏便罷了,竟連劍南也憎惡麼?
劍南封閉多年,又與朝廷不對付,到底哪裡得罪了這個瘋子?
不過這些暫且不重要。蕭景姝壓下了所有的困惑,順理成章地問出了最想問的事:「我聽聞副使與君侯此去……都沒能成功帶回韋蘊?」
蕭不言抿平唇角道了聲是,將沒帶回韋蘊的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
蕭景姝緩緩眨了眨眼,茫然道:「君侯的意思是,她掙開那個蒙面人後沒想著逃,反而想著死?」
「是。」蕭不言道,「不過我及時收了刀,她並沒有事。」
蕭景姝勉強勾了勾唇,心底卻湧起一股極大的悲涼。
自己給蕭不言的信里說憐惜阿娘身不由己,可阿娘這次的「由己」之舉卻是尋死!而且還並未死成……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
明明阿娘以前在小佛堂里是有無數機會尋死的,她並不像自己時時刻刻有人盯著。可為什麼會是如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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