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除去蕭景姝都是習武之人,於是也都聽到了她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仍舊清晰的回答:「他總看我,你還不准我看回去麼?」
衛覬聞言,目光更是光明正大地在蕭不言與蕭景姝之間轉了轉,才慢悠悠地收回。
前幾個月聽聞西北傳言蕭不言在找一個小娘子,似乎同對方有些曖昧難言的關系。彼時他還覺得傳言可笑,如今看來竟是確有其事麼?
只是未曾想這個小娘子竟是辛隨的學生……那西北與劍南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交情?
宴飲過半,戲班子的人都退下了,連侍女侍從都沒留下幾個——到說正事的時候了。
於是衛覬率先開口道:「韋貴妃之事,蕭侯也同本王說過了,不過是有心之人蓄意陷害,只不過不知此事背後到底是誰……」
「不是顯而易見麼?」辛茂冷笑了兩聲,「那歹人從劍州逃往了山南西,如今眼見著他們又要對我劍南動兵,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衛覬心道,辛氏諸人果然每一個好相與的。
就連這個看著最沒心機的辛二娘,一張嘴就把黑鍋又扣回了劉氏一黨上,還想逼他承認這話與劉黨劃清干係。
不過衛覬並不上這個當,而是將話茬拋給了當時在場的蕭不言:「蕭侯覺得呢?」
蕭不言面上一片冷然:「我覺得可以是。」
雖說在座的都知曉這件事與劍南無關,與劉氏一黨也無關,但在有些時候,他們可以有關。
在座諸人心思各異,這次開口的換成了辛英:「素聞蕭侯在朝堂上,只敬仰劉相公一人……」
「他身為國之柱石,為國事嘔心瀝血之時我自然敬仰。」蕭不言絲毫不覺自己的態度有何不妥,平靜道,「可他只將自己視為先帝舊臣,做出糊塗事時,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愚人耳。」
劍南再不敬朝廷,涉及邊境動兵之事也會上奏,辛渡更是不時會去京城述職,里子如何暫且不提,面子還是對朝廷做足了的。
幾個月前之所以回蜀州的只有辛茂辛芷,她們的母親辛清卻沒回來,正是因為西南邊境戰亂未平。蕭不言不信劉忠嗣不知道此事,更不信他猜不到一旦對劍南動兵,西南的異族又會藉機作亂。
有這麼多風險在他還要執意對付劍南,不是愚人是什麼?
朝堂上又不是只有劉氏一黨,一旦拋出了由頭,定會有人阻止。
蕭不言不喜這些手段,可不代表他不會用。反正沒有人敢多追究他為何會在劍南,蕭不言頃刻間便下了決斷:「明日我便寫摺子上奏作證。」
他的話朝廷總會聽一聽的。
即便已經見了多次,衛覬還是習慣不了蕭不言永遠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可老師這次是鐵了心要動兵,連聖命都徹底不聽了。」
他的目光又緩緩移到了上首未發一言的辛隨身上:「更何況,辛節帥與老師之間,總要碰上一碰的。」
蕭不言淡淡道:「好啊,那便別怪我黃雀在後趁機把山南西給吞了。」
這下辛隨與衛覬的臉色都有些怪了。
衛覬滿臉「我就知道你會語出驚人」,辛隨則是沒料到蕭不言是這樣的行事作風。
平心而論,就現在的局勢而言,辛隨的確是想與山南西道碰上一碰的,她們在劍南沉寂了太久,需要一場勝仗來熱熱血。西南邊境雖仍有動亂,但劍南的兵力足以應付得過來。
先前不想打,是因為被扣了黑鍋,倘若未尋到對策又被逼到動兵,實在是窩囊又討不了好。可如今不同了,有了蕭不言作證劍南無辜,若山南西道仍舊違抗聖命私自動兵,劍南打回去便是師出有名。
倘若能一舉將中南西道啃下大半,那就再好不過了。
辛隨笑了笑:「蕭侯若有此意也不錯。只是西北本就勢大,倘若再吞下整個中南西道,不怕天下對你由『敬』變為『敬而遠之』麼?倒不如我們一同分了。」
蕭不言舉起酒樽:「我們結盟,不本就為此麼?」
他本就不能打下太多地方,不然其他人真要先反過頭聯手對付他了。
不過他本就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最好的結果就是劉忠嗣知曉他站在劍南這邊後打消動兵的念頭。
西北西南都要戍邊,內里的亂子還是少一些為妙。
衛覬見他們三言兩語決定了一塊肥肉該怎麼分,心中暗暗艷羨。
可羨慕也沒有用,他的禁軍在金陵,父族在淮南,想在山南分一杯羹也鞭長莫及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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