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姝怔了一下,如夢初醒般喃喃道:「……你要走了。」
比她預計的要快,她本以為他會見完朝廷的使團後再走。
……走了好,只有他走了,她才敢開始做後續的事。
想到這兒,蕭景姝用目光認真描摹起他的面容,似乎想要好好記住他此時的模樣。
畢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見了。
蕭不言心頭似有似無的陰雲被她看得更濃了,他伸手捂住了蕭景姝的眼睛,顫聲道:「別這麼看我。」
別用這種仿佛不會再見我的目光看我。
他感覺到掌心被她長而密的睫毛掃過,如同捧住了一隻振翅的蝶。
蕭景姝突然有些可憐他。
這個人和初見時那副木胎泥塑似的模樣真是一點也不像了,已經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再真實不過的人。
做人是有很多苦楚的。對於他們這些生而便是尋常人的人來說,痛苦熬一熬就過去了,可是他受得了麼?
或許我該給他留下些什麼,蕭景姝心道,權當是分別禮了。
念頭一起,腦海中更理智、更冷靜的那一部分便自然而然權衡起了利弊。是的,的確該給他留下些什麼,最好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自己。
這種難忘說不準在日後以其他以其他身份相見的時候,能起到出乎意料的作用。
蕭景姝拿開了他蓋在自己眼前的手。
月色正好,曇花初綻,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候了。
她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了蕭不言的唇角。
蕭景姝心中並無什麼波瀾,只在貼上他肌膚的一瞬想,遇上自己可真是他的不幸。
蕭不言卻心神大亂。
他以往背著她,觸碰她,便覺如觸碰一片雲,如今才知比肌骨更柔軟的是唇瓣,甚至找不出可以與之比擬的事物。
可惜那輕幻如夢的觸感只停留了一瞬便離開了。蕭不言垂眸,對上她一雙波光躍動的眼,似有萬語千言,欲說還休。
他一手扣緊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插進了她後腦的髮絲中,迫使著她半仰起頭,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他是最好的獵手,能夠輕而易舉撬動所有關隘,直擊最柔軟、最可口、最不設防的地方,力道也如捕獵沒什麼兩樣。蕭景姝只覺舌根發痛又喘不上氣,不由得發出難忍的輕哼,捶打著蕭不言的肩膀讓他放開自己。
待到分開的那一瞬,她險些軟倒,多虧他放在腰間的那隻手幫她穩住了身形。蕭景姝惱羞成怒地看著他:「你怎麼……你怎麼會……」
他看著根本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而且她也沒打算這麼……這麼徹底,只想著貼一下他的唇角就離開的!
「軍營里的男人,即便沒做過,難道還不知道該怎麼做麼?」蕭不言低聲道,「倒是你,素聞苗疆民風很是彪悍,你竟然只敢貼那麼一下?」
蕭景姝被親到有些發昏的腦袋一下子就靈醒了,氣急敗壞道:「我那時才多大?!」
蕭不言笑了笑,安撫地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又低下頭來。蕭景姝的心頓時慌了,將手臂抵在了自己與他胸前阻攔:「不要了……不要了……」
自己嘴唇周圍與下頜處是沒有易容的,是以他親起來應該沒感覺出什麼異樣,可再來幾次萬一察覺到不對呢?
蕭不言問:「是不舒服麼?」
反正不可能是不樂意,方才明明是她自己先主動的。
蕭景姝委屈極了:「我舌根又酸又痛,以後再也不親你了。」
她這樣說完,驚覺這可能是一句讖語,他們的確快沒有以後了。可蕭不言卻只當成一句撒嬌的玩笑話:「那可不成,往後多試幾次,總能找到不讓你疼的親法的。」
蕭景姝不說話了,只低著頭拿烏黑的發頂對著他。
蕭不言仍舊輕撫著她的髮絲,情緒被這個吻撫平了許多。他心道,這次回西北,也該準備成親的事宜了。
成親了才能名正言順把她帶在身邊,才能更好護住她。當初她讓自己立誓說倘若不好好護住她們的性命便「終身孤苦,不得好死」,如今總算覺出這誓言有多狠毒了……
可萬一把她留在劍南的這些日子,她遇到什麼危險呢?如今這天下可不太平了。
蕭不言的心又提了起來,緊緊抱住了她:「皎皎,和我一起走罷……」
沒有等到答覆,他知曉她不會答應的。蕭不言強壓下心中的焦躁:「……那我多留幾個人給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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