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歌姬舞姬們低著頭,縮著身子,盡力往燭光陰影下躲,唯恐自己被這些荒蠻之地的粗魯人兒看上了。
北盧和靺鞨的兩位大王興致勃勃踏步向前,看看這個的臉,又看看那個的手,甚至還叫起身要看看身段。
很快就挑出了兩個,一個領舞的,一個彈琵琶的,論身段,跳舞的更矯健苗條,論相貌,彈琵琶的更嬌媚多姿。譚王說:「我要這個跳舞的。」冀王伸手一攔:「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了這個。」兩個人四眸相對,頓時擦出火星似的,兩條健碩的胳膊各自攔在跳舞的柳瑩瑩面前。而柳瑩瑩已經雙目瑩瑩,又氣又怕,幾乎要在這大喜的時節哭出聲來。
正在這時,大家聽到新太子鳳杞說:「爹爹,今日是兒子的好日子,兒子也想……」
晉王鳳霈目瞪口呆地望向兒子,卻見鳳杞是陪著笑對上首的官家在說話,吞吞吐吐,形容猥瑣:「兒子也想……想要一個教坊司的小娘子。」
這下大殿裡鴉雀無聲,俄而,陪侍的大臣們面色都難看起來北盧、靺鞨,荒蠻之地,從無聖人教化,提這樣禽獸般的要求情有可原,大家甚至可以當笑話看;可天.朝.大國,禮儀之邦,堂堂的太子卻在這個時候和北盧靺鞨的大王爭風吃醋,把「想要一個教坊司的小娘子」這種荒唐可笑的話說到堂堂的紫宸殿來了,這臉可就丟到外邦去了!
所以官家也收了笑容:「什麼?太子這話,朕怎麼沒聽懂?」
鳳霈簡直想上去抽兒子一個耳光,然後想到,這已經不算是自己的兒子了,從今以後,他在身份上只是鳳杞的叔父,甚至只是太子的臣子。他心裡一陣抽痛,又一陣擔憂,卻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鳳杞,希望他就坡下驢,不要再瞎鬧了。
而鳳杞有了三分酒意,眼睛只盯著北盧和靺鞨的兩王,笑得有些畏怯,仍然努力挺著他瘦弱的胸膛:「爹爹,兒子看上了一個教坊司的小娘子,求爹爹成全。」
官家怎麼好成全他!
只是不說話,陰沉沉盯著,半晌道:「太子大概是醉了,扶他下殿醒醒酒吧。」
兩邊有人來扶掖鳳杞。
鳳杞胳膊一甩。
而冀王朗聲道:「挺好,一視同仁嘛。貴太子看上哪一個了?」鷹隼般的眼睛含著冷笑看向鳳杞,挑著眉一副讓他先挑的模樣。
鳳杞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顧不得周圍各異的目光,借酒奓著膽子說:「我要這個彈琵琶的。」
還好,沒有出醜到當場和鄰國兩王爭同一個官伎。
冀王和譚王均大笑道:「好好好,這個歸太子。」伸手把彈琵琶的絕色歌伎拉出來推到鳳杞懷裡。
鳳杞本能地伸手環抱住,然後聽見懷中女子啜泣著以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謝謝……」
而另一邊,靺鞨冀王大剌剌把柳瑩瑩拉在自己懷裡,然後對北盧譚王說:「你們契丹人太喜歡爭了,土地要爭,皇位要爭,女人也要爭。何必,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爭不爭得過?」
譚王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鬥雞一樣頂上去說:「蕞爾小國,這些年還不都是我大盧的附庸?嘚瑟了幾年,忘了本了?」
冀王目露凶光,英俊的臉龐頓時凌厲得刀削一般,他懷抱著柳瑩瑩,但卻是隨時準備打架的姿態,冷冷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奉勸你和貴國主先掂量掂量自己!好東西誰都想要,這舞伎現在是我的,你要麼再重新挑一個,要麼你搶回來呀!」
上殿,兩個人都沒有帶兵器,而北地兩國都是剽悍不服輸的性格。那譚王一腦袋就撞了上去,宛如一頭髮怒的牛。
而冀王起先一個趔趄,接著後發制人,一手抱著美人,一手拐過譚王的胳膊反手一肘子搗過去。譚王一聲悶哼,踉蹌幾步脫開身,下頜骨已經紫腫得含了血包子般。然而猶自不肯認輸,伸手拉住了柳瑩瑩的手腕。
柳瑩瑩跳舞的柔嫩雙臂怎麼禁得起騎射漢子的拖拽,一聲慘叫,汗淚俱下,顫著聲兒告饒:「求求大王們,撒撒手,很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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