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熱水足夠,兩個人互相幫助著用皂角熱水沐發擦身,又好好泡了泡腿腳,身上一乾淨,渾身都暖烘烘的舒服起來。
頭髮晾到半干,外頭又喊吃飯。
鳳棲和溶月鬆鬆地挽了頭髮,打算嘗嘗農家菜來撫慰自己的轆轆飢腸。
一出門,正好看見那幾個男人也說說笑笑出門,身上也散發出皂角的清新氣味。
溶月悄悄捅一捅鳳棲,對其中站在後面、卻仿佛仍是焦點的高雲桐努一努嘴,偷偷對鳳棲耳語:「誒,那小賊洗乾淨臉,長得還怪白皙英俊的。」
鳳棲早就看到他了,此刻淡淡地「嗯」了一聲,瞥過眼看遠處的山和勾勒山上勁松枯樹的那一縷縷夕霞。
第74章
農家菜以菜蔬為主,好在有高雲桐他們的獵獲,白菜野雉燉一鍋,薯芋(山藥)兔子烤熟蘸醬,一大鍋雜米飯,配著熱騰騰、菜多肉少的山餚,很快就見了底。
鳳棲溶月也從初始想著就有些嫌棄,到後來,在餐桌上必須放下身份和男人們搶著吃才行。
吃飽喝足,村夫村婦們早早地就歇下了,鳳棲和溶月閂上門,在鬆軟的床上也覺得這必然是極為舒坦的一覺了。
溶月把鳳棲的被窩鋪好,笑道:「奇怪,明明在應州住得也好,怎麼睡了幾天漏風帳篷,今兒倒覺得這農家的土炕土棉被也舒服得緊?」
她這一陣也累壞了,很快打著鼾沉沉入夢了。
但鳳棲被她的鼾聲攪鬧得睡不著,又不忍心推醒她,只能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溶月也一點都沒覺察。
俄而,鳳棲聽見隔壁高雲桐他們住的屋子傳來低低的交談聲,她凝了神,隱約能聽出他們在討論接下來的路徑。
「忻州亦是谷地,但穿過嶺中小道,可以在西北方伏擊靺鞨的軍隊。我們去勸說刺史馬靖先從溫凌後面包抄,可行不可行?」
「不可行。」這聲音一聽就是高雲桐的,「忻州刺史是關通舉薦的人,從來就是鑽營的一把好手,遇事的縮頭烏龜。上回幹不思來時一路粗魯無知,要伏擊效果更好,但忻州出了一兵一卒沒有?」
「忻州於并州宣撫使是言聽計從,關通那死閹豎一直沒在曹將軍那裡得到好處,你想想,他願意幫曹將軍?!」
鳳棲心想:果然一個家要壞,先得從內部壞起;一個國要壞,也一樣從內部壞起的。
暗嘆一聲,繼續凝神聽著他們談話。
「那我們去忻州有什麼意義呢?刺史連并州節度使和晉王的話都不聽,還會聽我們幾個的?」
「他不會聽,但并州有曹將軍和郭承恩,也不會那麼輕易被攻破。」
「靺鞨的心思,絕不是討要糧食那麼簡單。從燕國公主的信中,我們知道雲州城堅,大漠荒蕪,可知冬日作戰都是愚蠢的,而雲州到靺鞨的中都,這一條線拉得太長了,他們遲遲不肯交割幽州、易州這一線的城池,確實有補給不足、必須倚賴一路城池的緣故。現在要下雲州,則幽燕的補給也是鞭長莫及,所以必須要得富庶的并州。」
鳳棲聽見手指划過粗糙桌面的聲音,而高雲桐的音色堅定而有特色,她幾乎都可以想像出他挑眉環顧的模樣。
他仍在頭頭是道地分析:「你們看,并州若不敵,我大梁就再無屏障可以阻擋靺鞨的鐵騎;但只要并州打幾場勝仗,靺鞨必有顧忌,知道晉地山河表里,易守難攻,不會硬要啃這塊硬骨頭。但是,兩國的臉是一定要撕破了這也是當年宋相公早就推測到的,可惜官家不肯聽,不願意想這兩國盟誓遲早會破裂的情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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