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遺簪墮珥,盡寶鈿珠玉。
聽突騎、鼙鼓聲喧,寂寞霓裳羽衣曲。
金輿還幸匆匆速。奈六軍不發人爭目。
明眸皓齒難戀,腸斷處、繡囊猶馥。
劍閣崢嶸,何況鈴聲,帶雨相續。
謾留與、千古傷神,盡入生綃幅。」(1)
這是描寫唐明皇在安史之亂時匆匆忙忙逃離長安,「巡幸」西蜀的。恰是譏刺本朝如今的慘況。
何娉娉不動聲色,又開發一串錢給那歌伎,叫唱了一首《棠棣》。
又是《詩經》,一串串聽不懂的詞,聽眾莫不嘆氣抱怨,但不出錢沒的選。
也虧那私妓居然將詩詞歌賦也修習得不錯,一字不差地唱出來了。
角落裡那位「沈官人」默然了好一會兒,最後選的曲子是《鳳儀亭》,歌詞冶艷,聽眾們終於滿意起來,隨著歌伎的琴聲,拿筷子當做牙板,跟著敲擊起來。
但齊楚閣兒上的何娉娉臉色卻異常凝重,茶也無心喝了,點心瓜子也無心吃了。
她對丫鬟說:「也不早了,回去吧。」
戴上冪離,匆匆下樓。
堂下大廳,坐滿了閒人,她特為繞到角落裡,看了那「沈官人」一眼。
沈官人不止一個人,兩個人都注目過來。三個人一言不發,心照不宣。
何娉娉匆匆回到冀王府。門口停著豪華的皇太子的大車、女眷乘坐的精緻馬車;屋子裡尚有歌舞音樂遠遠地傳來。
何娉娉沉聲吩咐:「太子和烏家的娘子還沒走呢,咱們先尋個僻靜地方避一避吧。」
悄然從後門進到裡頭,又悄然在冀王府歌伎居住的小屋裡等待著前面宴席的結束。
「太吵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何娉娉吩咐著。
她沒有叫點燈,抱膝坐在靠窗的軟榻上,窗牖間照進來的月光十分皎潔,把何娉娉周身都攏在清光中,她顫抖著在哭泣,但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只任眼淚奔涌而下。
突然間,她掏出手絹,狠狠擦著臉上和唇上嬌艷如玫瑰花的胭脂,擦得臉色雪白而唇色寡淡。她仰頭望著月空,無聲飲泣。
直到聽見外面歌舞漸漸停歇。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陪侍她的丫鬟過來問她:「何小姐,前頭太子和烏家娘子已經送走了,冀王在尋您呢。」
何娉娉擦了擦淚水,悶悶地說:「曉得了。」
又說:「剛剛妝花了,你打水來給我洗臉,再去我屋子裡拿胭脂水粉來。」
沈素節看了看身邊的高雲桐,說:「高都管,謝謝你請我喝茶。曲子聽膩了,尋間閣子喝點酒吧。」
高雲桐依然是「常勝軍」都管打扮,點點頭笑道:「好,你方便?」
沈素節苦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坐定了,四下檢查了一番,才就著酒壺各給對方倒了一盞酒。
沈素節苦笑著說:「倒是自由身只要肯投降得徹底。我們反正是臣下,不像那些皇族一樣被嚴防死守。我也不怕丟臉,給靺鞨皇帝寫了幾條他愛聽的諫議,與靺鞨的世家部族有些酬唱來往,反正只管逢迎,他們也都是一般的血肉凡人,雖瞧不起我們漢臣,但又喜歡我們的詩詞、茶飯、香道等,也喜歡聽好聽的馬屁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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