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心臟一跳,卻不敢露怯分毫,只是笑道:「曹將軍是什麼人!他要是輸了命,還不被你們滿世界宣揚?大概就以為北地屬於你們了?現在你不過是來咋呼我罷了。你和冀王說吧,我更無畏懼,他要磁州,請自己來取;他要動我的姊姊來威脅我投降獻城,全天下都曉得了他不敢打,只敢做個綁匪!」
當然不會答應他投降的事,兩個人你來我往耍了一會兒嘴皮子,其實是使節意圖瓦解鳳棲的意志,儘快讓她崩潰,因而言語惡毒,句句攻心。
鳳棲今日不在打仗,勝似打仗,不在防守,勝似防守,半個時辰的會面結束,她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嬌聲道:「得嘞,說了半天,也沒啥正經有用的話。還是請尊使先去休息吧,城裡沒啥大魚大肉的,您也別嫌棄吃得不好。」
打發了他離開。
等人離開,她一腔子勁力全都泄掉了,頭裡一陣劇痛,撐頭垂淚道:「天哪……」
四下消息不夠通暢,她和磁州幾乎都是浮於戰亂中的孤堡。
各處太行義軍,只知道傳遞靺鞨軍的消息,還不通文字,寫得勉強能懂,不夠細緻;高雲桐和曹錚的消息得來更慢,甚至連溫凌所說的那一仗的輸贏都知道得不確切;汴梁那邊來的消息是各地遞鋪飛傳到中央的,本來是最重要也最準確的,現在卻最不可信,她兩眼一抹黑,連爹爹的現狀都不曉得。
因這股子茫然,硬撐的精氣神兒只要鬆了,信心就垮了。
鳳棲不斷告誡自己要穩住,事情就算到了最壞一步,她也要撐下去。
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比知道事情到了最壞一步還要折磨人。
第二天,那位靺鞨使節就要求離開了。
鳳棲不得已,再次強打精神,在臉上敷了粉和胭脂掩蓋一夜輾轉未眠的憔悴,然後請使節再一次到西營坊她的居住處會面。
使節依舊傲慢,皺著眉一臉不情願。
鳳棲問:「怎麼,才來一日就要離開?該談的還沒有談完,這就走了?」
她開玩笑似的說:「莫不成嫌我這裡招待不周?」
使節道:「說實話,吃得是有點差。不過,這也能忍。只是,該談的已經談完了,我還得回去復命,不能久留。」
他頓了頓說:「大王說,我回去了,他曉得了王妃的意思,才能決定要不要繼續剁那位三郡主的肉給您送來;當然,我要被扣在磁州或被害於磁州,規定日子不回去,他也一樣一定會報復回來。」
昂然斜眸,看著鳳棲的神色。
鳳棲喉頭一陣咸腥,知道這是溫凌這廝做得出來的刻毒事。
但此刻虛與委蛇,只能依舊是不在乎的笑意,揮揮手裡的帕子似乎嫌這夏季的天氣悶熱:「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他該當曉得,再怎麼脅迫,我區區一個女子,也沒有資格替一城的人投降,一城的人也不會聽我的話就投降靺鞨殺降在前,沒有誰再做傻子。所以,這樣的脅迫也沒有用。你既然要走,就把我這番意思帶到。」
這話,算留了個鬆開的口子,溫凌是談判場上的老手,知道她的底線,知道再脅迫最多也只能虐殺鳳枰而落得罵名,估計也不至於如此粗魯地不顧首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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