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守衛全都縮在城牆上,時刻警惕著來往的路人。
「何人!」
蘇公乘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朝廷命官,奉命前來捉拿妖物。」
為首的守衛一聽,喜上眉梢,連連揮手命人開門,「開門!請大人進來!」
木製大門一開,啼哭聲便響亮了一倍,街上的行人人人披麻戴孝,神色恍惚,紙錢遍地,棺材更是四處停放,毫無生機可言。
「狗官!」
一個滿是皺紋的老婦人突然撲了上來,死死扒住馬車的窗台,哭的痛徹心扉,「你們這些狗官,為了自己活命,竟然抓了我的兒子去餵那個吃人的妖怪!你們喪盡天良啊!」
夜流筲掀開車簾,看見的就是哭紅眼睛,滿臉滄桑的老人,不免有些驚愕:「你說什麼?抓你的兒子去餵妖怪?!」
老婦人第一次見到這樣乾淨的富家少爺,眼中沒有任何功名利祿,純潔乾淨的像是一汪清水一樣,以為自己攔錯了馬車罵錯了人。
她愣了愣,待看清馬車裡半個身子和陰影融為一體,看似在笑實則眸色冷淡的男人,心臟驟停,緊接著就哭喊起來:「你們當官的命是命,我們窮苦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家大牛隻不過是跛腳,衙門裡的人就要抓他去餵飽妖怪啊!」
「兒子都沒了,我一個老太婆還要這些銀子有什麼用啊!」
她顫著手從胸口磨出幾錠銀子,一股腦的往馬車裡扔擲。
「越卿!小心!」夜流筲下意識的往銀子扔的方向——越卿面前,替他擋住,一邊抬起袖子捂住自己的臉,但還是不慎被砸中了額頭。
可不能往越卿身上砸,這傢伙記仇得很。
到時候指不定怎麼折磨這可憐的老婆婆,指不定怎麼從他身上訛錢。
「嘶——」夜流筲等身上不再有滾落的銀子,才把捂臉的袖子和手放下,摸了摸額頭,沒有血,只是擦破了點皮。
還好還好,這老人的力氣不算很大。
夜流筲鬆了口氣。
老婦人又蹲下身,從地上撿了幾粒石子,一股腦的往裡扔,邊砸邊哭叫著「狗官你還我兒子命來」。
夜流筲嚇得又手擋住臉,抓著袖子,半蹲的身子一屁股坐了下去,落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裡。
越卿從大氅中伸出手,把他摟得緊了些,側過身時小臂上挨了幾下打,低聲呵斥道:「滾!」
老婦人被吼住了,癱坐在地上開始哭訴,從城牆上下來的守衛趕緊把她連拖帶拽的拉了下去。
「你沒事吧!」夜流筲自己額頭還淤青著起著個大包,第一時間把越卿的袖子捋了上去查看傷勢。
白皙的小臂被幾個顯眼的青黑色淤青占據眼球,夜流筲看的眼角泛紅,心疼的輕輕吹了吹。
完了完了完了,他這輩子下輩子的錢都要用來賠給越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