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賀沉默了幾秒,然後問:「你要我替你做什麼?」
謝宜瑤語焉不詳地回答:「這個不急,等你到了京城,我自有安排。」
裴賀又問:「為什麼是我,你到底看重了我哪一點?」
「那五個人當中,你是最鎮定的,」謝宜瑤的語氣開始嚴肅起來,「廬陵王說要放你們走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不自主地看向了你。可你們事先不認識,這說明在短短几天的相處中,你是最有主意的那個,才能讓他們在不知所措的時候下意識的求助於你。你也足夠會察言觀色,雖然難免有些招搖,但確實是個好習慣。」
裴賀到底年輕嗎,閱歷又少,經不起誇讚,臉一下就紅了,甚至有點飄飄然。
謝宜瑤看他這個樣子,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她道:「還有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身邊人誰不想找個樣貌好的呢。」
裴賀聞言,面色頓時又變得煞白,知道謝宜瑤是故意逗他,但權勢地位差距在此,也不好說些什麼。
「好了,」謝宜瑤不再打趣,認真起來,「伯樂可不常有,入我幕下,定不會浪費你的才能。」
裴賀自認為有一身才華,如果可以,他當然想走文臣的路子,但他的出身到底是個阻礙,無論南北。
相比之下,成為公主的幕僚,對他而言未必不是好的選擇。
然而,謝宜瑤考慮要讓裴賀做的事,並不是什麼清閒的文書工作,這些她可以親力親為,也可以讓靈鵲在一旁輔助,用不上再找一個人。
如果現在的裴賀知道謝宜瑤想要他做的事是什麼,肯定是不願意的。
可惜裴賀不知道這一切,反而被謝宜瑤連哄帶騙弄得動搖了。
「離開襄陽之前,我會給殿下答覆的。」
第30章 陳年舊事(五) 他比她想像中更冷血。……
謝宜瑤知道, 裴賀說離開襄陽之前給答覆,其實就是變相同意了的意思。
數日後,臨淮公主一行人由襄陽出發, 順流而下, 前往京城, 到是和幾年前謝況起事的路線不謀而合。
裴賀自幼長在中原,十幾年來不過是在家鄉一帶兜兜轉轉,不僅從未遠行過,更是從未走過水路,船甫一離岸就覺得頭暈腦脹, 好在船上有醫師隨行, 方能緩解一些。
船到了武昌,便在渡口稍作停歇。
現在的武昌也沒有餘力來大張旗鼓地接待公主了。刺史郭遐日前已經前往京城謝罪,聽候皇帝發落。他救援不力, 但這次南楚損失不大,郭遐最終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其實也就是謝況一念之間的事。
雖然謝宜瑤和郭遐無冤無仇,可於情於理她都不願意看到他繼續尸位素餐。
而且只有郭遐走了, 別人才能上位。
雖然臨淮公主的船僅會在武昌停留一個時辰, 程莫還是親自到渡口來送行了。
他依舊是那幅「狗腿子」模樣,旁人應當很難想像在戰場上大破燕軍的將領, 平日裡會是這個樣子。
謝宜瑤擔憂有心人想到這些小小的風波背後有她的手筆, 因此只派了人到岸上和他說了些客套話, 自己並不出面。
程莫也不笨, 派了幾個侍女上船,奉上了幾盒郢州特有的奇珍異寶,並無其他逾越之舉。
眾婢捧著盒到跟前, 謝宜瑤抬頭一看,為首的果然是飛鳶。其他侍婢放下東西,都默不作聲地下了船,飛鳶則順理成章地留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謝宜瑤身邊。
飛鳶將最上頭的盒子遞給謝宜瑤,裡面裝著一封信,程莫在信中再三感謝公主殿下當初的「恩情」,殿下以後若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在所不辭。
謝宜瑤笑道:「他倒是個聰明的。」
為了勸說程莫,當時謝宜瑤那封信里用的是審時度勢、當機立斷那套道理。
若是程莫沒聽她的話,就說明他不是可用的人才,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可惜的。
現在,在戰役中立了大功的程莫,是新任郢州刺史的最有力人選。程莫若能順利升職,謝宜瑤以後要在郢州買幾個田莊、建幾處邸舍,都是不必再費心思的小事了。
而且若是像前世一樣,王均將來會到江夏郡做官,她就有正當的理由
跟到郢州來,到時候有程莫接應,各方面都會方便很多。
船離岸越來越遠,謝宜瑤靜坐在艙中,感受著船體的浮沉。
飛鳶回到謝宜瑤身邊後,就又像從前那樣貼身護著謝宜瑤。恰好靈鵲又時不時苦船,飛鳶就更得寸步不離了。
她在武昌的時候,給襄陽寄過兩封書信,都寫得極其簡短,寥寥數語報個平安而已,倒是很符合她的性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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