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婦女之名往往不傳於外,難免會有疏漏。
謝宜琬亦不知情,所以才有了她和袁敬亭面面相覷的一幕。若不是崔朝華因為在給袁敬亭教書時遇到過類似的情景,還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謝宜瑤溫柔地問了袁敬亭幾句話,她便眼淚汪汪地向謝宜瑤坦白道,剛才她是疏忽,才念了阿母的名字。
袁敬亭小小年紀已經讀了很多聖賢書,知道遵禮的重要,但沒有什麼與人交往的經驗,因此偶爾犯了一次,就覺得天都要塌了。
謝宜瑤看袁敬亭怕得不得了的樣子,柔聲安慰她道:「偶爾一次,只要不是成心的,並算不上冒犯。」
避諱一事,說是複雜,但不落到書面上去的時候也簡單,只要儘量用同義字代替,或者念的時候改音便可,也有一些不拘小節之人,除非是極其正式的場合,也並不在意這些口頭上的事。
謝宜琬知道了來龍去脈,也跟著一起安慰。袁敬亭這才從心有餘悸的狀態中恢復過來,繼續讓謝宜琬教她彈琴了。
小插曲很快過去,謝宜瑤又回到座上與姑姊們閒談,心裡卻想著,看來光讓崔朝華給袁敬亭教些書本上的知識還不夠,書本外的經驗之談同樣不可或缺。
到了用膳的時候,謝鈺雖然和幾個小輩關係融洽,卻也要按照長幼的規矩,坐在主位,其餘眾人也各有座次。
「夫禮之初,始諸飲食。」①
雖說隨著當今禮樂鬆弛,私底下親朋相聚,有多人圍坐,或是二三人共用一案的,都是常事。但眼下人多,又有長者在,還是得遵循最基本的規矩。
更何況眼下她們已經是夠不講等級尊卑的了,靈鵲和飛鳶雖為謝宜瑤的心腹,但到底還是奴婢出身,卻也都入席而坐。
近些天愈來愈寒,謝宜瑤吩咐廚房準備了湯食暖身,熱騰騰的霧氣升起,謝宜瑤突然感到一陣迷惘。
席上眾人並不拘束,你一言我一句的,謝宜瑤卻不知該先和誰說話。
今日本意是想藉故宴請幾位親友,好在長久的忙碌之中抽空休息片刻,順便慶祝一下近日的喜事,可她們卻還是不得不顧忌禮節,做不到真正的縱情恣意。
就像一根緊繃了太久的琴弦,突然放鬆下來,反而難以習慣。
她是真的貪心,什麼都想要。
喧鬧之中,謝宜瑤竟覺得有些落寞。
第76章 公主開府(二) 偏她還更貪,妄圖能找……
月上枝頭的時辰, 地上的積雪卻更為亮眼。
凡是人間的宴席,就沒有不散的。
接諸位公主歸家的車馬已經在宅第外排了一路,謝宜瑤先是親自送別姑母謝鈺, 謝鈺主動給了謝宜瑤一個深深的擁抱。
「要是有什麼心事, 都可以和姑母說。嗯?」
謝宜瑤下頜埋在謝鈺肩上披風的絨毛間, 嗅到衣料上散發出的甜膩香氣,暖和得令人發癢。
她輕聲道:「嗯。」
謝鈺輕輕拍了拍謝宜瑤的臉頰,轉身踏上車,侍從們放下厚重的帷帳,上面附著許多片絮狀的雪花, 沒一會就化為了水。
隨後動身離開的是謝宜琬和謝宜臻。
謝宜瑤總覺得謝宜臻有點怕她, 趁著這個機會,以長姊的身份多跟她講了幾句話。
謝宜臻邊扯著謝宜琬的袖子邊聽著,隨後規規矩矩地一一應了。
雪下來越大, 沈蘊芳和崔朝華家都在外城,宵禁的時間又快到了, 謝宜瑤乾脆將她們留在家中住一晚,明早再回去。沈蘊芳在公主第中本就有常居住的院子, 崔朝華以前也在這裡歇過, 都不算麻煩。
按長幼順序,最後一個走的自然是謝宜環了。
前幾年謝宜環覺得她第中的僕從太多, 擾了清靜, 讓謝況調走了一些的, 因此今日接送她的, 也不過三兩人,眼下又不知是什麼原因來得晚了,讓堂堂公主在這裡白白等著, 好在有謝宜瑤作陪。
「前頭我說什麼瑞雪兆豐年,但要是變成咸寧初那樣的雪災倒不好了,」謝宜瑤伸手接了幾片雪花落在掌心,轉身對謝宜環念道,「阿環,你身子骨弱,別讓風吹壞了,不如進屋坐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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