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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回來的路上,許雲帆從秦潤口中得知,大梨村秦氏一族是幾十年前從其他地方逃難來的,後來,在縣城衙役的安排下,他們才落戶在大梨村。

幾十年前的大梨村,只有李、孫兩氏,這多了一氏,兩氏人覺得,他們吃虧了。

就比如,原本的野菜,豬草,柴火只有兩氏分,現在多出來一氏,他們能分到的,自然就少了。

第7章 許雲帆是我哥夫咧

自古民不與官斗,在村里,李、孫兩氏鬧的再厲害,一見到官老爺,一個個還不是跟鵪鶉似的。

哪怕心裡不滿這般安排,他們心裡有氣,但在衙役面前,還不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好在,秦氏一族並沒有分到原本屬於他們的田地,而是自行開荒。

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一輩說給一輩聽,原本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傳的多了,自然也就變成了幾氏的大事。

下山時,許雲帆提議,對外,他與秦潤就是遠房表兄弟,因些事,所以過來投奔秦潤。

哪知,秦潤吞吞吐吐的告訴他,自己被他撿回來的事,村里人都知道了。

村里人,別的傳不快,就這家長里短的事傳得最快。

同個村的,誰家有幾門親戚,村裡的婦人,興許比本家人知道的還要清楚。

小秦家,據秦潤說,他父親早年離家,後來回來,與族中人關係還算融洽,但除了族人,旁的親戚卻是沒有的。

秦潤的外家,聽說也是以前逃難過來,壓根沒別的親戚了。

許雲帆臥床那幾天,秦安不懂事,又許是有哥夫太高興了,急於跟人分享,見村里大娘大嬸每次路過他們家院子,伸長脖子往裡瞧時,或者人家問他許雲帆是誰時,秦安便會傻樂的告訴她們,許雲帆是他的哥夫咧。

所以,許雲帆跑的時候,其他人不就早早吃了晚飯,等在路口,坐等著看秦潤笑話嘛。

秦安有很多事不懂,指不定哪天就能把「哥夫」與大哥分房睡的消息說漏嘴,到時候那些多嘴的婦人,該不會以為自己嫌棄秦潤,以至於連同房都不願吧!

許雲帆是知道的,在這種地方,夫夫分房睡,旁人指不定要胡說八道,瞎猜一通。

想到這,許雲帆想,自己隨秦潤回來,好像無論如何,吃虧的,被議論的,終究還是秦潤。

到時候,自己站穩腳,弄清大晏朝的情況了,可以拍拍屁股瀟灑走人,秦潤呢?

他要怎麼辦?

其他人又會怎麼說?怎麼想?

流言蜚語,是一把無形的利刃,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存在。

許雲帆越想越煩躁,雙手抓揪著頭髮,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怎麼了?頭癢嗎?」

秦潤伸手在許雲帆頭上抓了幾下後,手卻還覆壓在他的頭髮上。

許雲帆的頭髮很軟,很順滑,讓人摸了愛不釋手,秦潤自認為很小心的摸了摸,「還癢嗎?」

村裡的孩子,有的頭上會有虱子,秦潤不認為許雲帆這麼短的頭髮會有虱子,他看過了,許雲帆的頭髮乾乾淨淨的,一顆虱子蛋都沒有。

許雲帆順著秦潤道:「不癢了。」

秦潤失望的哦了一聲,拿開手,拉過一張矮凳子坐在許雲帆的旁邊。

「安哥兒洗好了怎麼不出來?」

「他在泡腳。」

一問一答後,許雲帆不知該說什麼了,空氣突然變得格外的安靜,安靜到讓人尷尬。

許雲帆不喜歡這樣的氛圍,絞盡腦汁的想找話題,可腦子裡想的都是今晚到底要不要跟秦潤睡一張床。

真是糾結死個人了!

要是秦潤是個漢子,那該有多好,同床共枕就沒什麼好介意的了。

正當許雲帆不知找什麼話題打破這份安靜的尷尬時,秦潤開口了,「你的頭髮為何這般短?」

秦潤猶記得,他發現許雲帆的時候,對方身上穿的,戴的,皆是他不曾見過的。

許雲帆撿起地上一根小木棍,挑著火塘中的火星,「我們那裡,男人,也就是漢子,基本都是留短髮,當然,個別搞藝術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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