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許雲帆會怕?
怕是不可能怕的,一個月二十兩銀子呢。
就是刺蝟,他都能把對方一身刺給全拔了。
許雲帆在蔣嵐方的課房裡消磨時間,同蔣嵐方了解一下書院的大致情況。
「清風書院目前分有甲乙丙丁四個大班,甲班有兩個班,乙班有四個班,丙班丁班各有六個班。」
蔣嵐方沒讓許雲帆教丁班,也是擔心許雲帆會因為這個安排心生不滿,想來想去,最後才決定讓他教導丙六班。
丁班的學子童生居多,有的甚至還沒考取童生,不過卻也有過人之處,否則,沒點本事,這幫學子也進不到清風書院來。
「我們書院一共有二十五名夫子,加上你就是二十六人,這些夫子,一個個的身份都是舉人往上走。」
蔣嵐方特意咬重舉人兩個字,為的就是讓許雲帆知曉點輕重,「要是哪位夫子對你有什麼意見,你且忍忍,過後同我說,我替你做主,切不可當面同他們吵,知道嗎?」
否則,他真怕就許雲帆這張嘴,到時候能把人給氣暈氣吐血了不可。
蔣嵐方這話許雲帆就不愛聽了,「吵?我會是那種人嗎?我長這麼大就沒跟誰吵過,就算碰上那些意見不同三觀不合的人,我也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必要時刻以暴制暴,何時同人吵過了,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要說吵架,許雲帆未必是最厲害的,這一點,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畢竟有的人,吵架的時候,他不止問候你祖宗十八代,就是各種器官名詞都能張口就往外冒,這一點,許雲帆做不到,也罵不出口。
許雲帆:「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其他夫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覺得我連個秀才都不是,沒資格同他們站在同樣的高度?不過你放心,我這人有幾斤幾兩我還是懂的,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反正吧,選擇我,將會是你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最明智的選擇了。」
蔣嵐方一哽,自動忽略許雲帆後邊那些話,「你知道就好,為了讓你進來,我可是力排眾議的力薦你啊,所以,你可得給我爭點氣,讓他們知道我沒看錯人,你少吹點,多做點實事我就放心了。」
許雲帆品了一口蔣嵐方親手為他倒的茶水,沒有絲毫的緊張,神態自若,端莊得體,動作禮儀到位,看著就讓人舒心,但蔣嵐方想不通,這人怎麼就長了一張不太愛說人話的嘴呢。
不過,從細節品人,往往錯不了。
許雲帆這人,定是見過大人物的。
否則,他定是不敢喝自己倒的茶水。
換一般的夫子,蔣嵐方親自給他們倒茶水,他們都未必敢喝。
別看蔣嵐方只是一個學院的院長,暫且先不說他的父親是誰,位居何等大官,就說蔣嵐方這人,除去清風書院院長這層身份外,他的官職可是正二品。
畢竟像他們這等重點書院,雖比不了國子監,但說到底也是為朝廷輸送人才,作為院長,沒點官職在身,他能鎮得住人?
要知道,一些在村里人看來是達官貴人的富家子弟為進到清風書院,其長輩不知求見過蔣嵐方多少次。
他們不敢硬闖,強迫蔣嵐方收人,對蔣嵐方客客氣氣,難不成是懼他院長的身份?
那你可就太天真了。
不說那些官職比蔣嵐方低的,或是富甲一方的老爺都不敢得罪蔣嵐方,就是那些副一品的官員見到蔣嵐方都得對他客客氣氣。
這是為啥?
其他學子不知,齊修澤他們卻是知道的,蔣嵐方之父,除了是太子太傅,當初也是教過當今聖上的夫子。
可以說,皇上與蔣嵐方一同受蔣父教導,兩人的關係說是一句同窗都不為過,加上年紀相仿,因此結下友誼。
皇上見了太子太傅都得喊一聲老師,蔣嵐方同皇上又是同窗好友,就這,他親手倒的茶,除了蔣家人以及皇上同另外幾個貴人等皇親國戚敢喝之外,誰還敢喝?
可許雲帆又不知道蔣嵐方的背景,在他看來,蔣嵐方敢倒,他就敢喝,又不是毒酒,他有什麼不敢喝的?
潤過嗓子後許雲帆才道:「瞧你這話說的,我都不愛聽,你說說,我哪吹了,又吹什麼?不過都是實話實說。」
蔣嵐方說不過許雲帆,扶額想緩和一下心情時,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蔣雲深並非清風書院學子,自然不用同他們一般守規矩。
他聽說今日許雲帆會來上職,特意來問蔣嵐方人來了嗎。
蔣嵐方:「進。」
平時這個點,會來找他的,除了蔣雲深還能有誰。
他家夫人在後院,兒子又遠在京城,也就這個侄兒不時來找他喝杯茶了。
蔣雲深想,就算許雲帆來了,也定不敢在蔣嵐方課房裡多做停留。
不說學子會懼蔣嵐方,就是其他夫子也少有無事敢來他這兒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