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樣,在見到秦潤的那一眼,他不會淡定的收回視線。
看周老二無神看天的樣子,張景就知道這人八成又想不起來了,「算了,你且先讓人把麻將做出來吧。」
許雲帆策馬回到大梨村時,熱出了幾斤汗,整個人失水過多,人都有點發暈。
這秋老虎有點厲害,曬得人頭暈腦脹。
許雲帆喝了半瓢水,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今天的天氣悶熱的不同尋常,許雲帆抬頭看天,琢磨了會,回到廚房旁的茅草小棚下把鐵鏟鋤頭拿了出來。
這天氣,估計是要下大雨了,得趕緊把房間兩邊的排水溝處理乾淨。
等到晚上吃完晚飯後,果然不出許雲帆所料,天際邊雷鳴電閃,狂風大作,小半個時辰後果然下起了大雨。
在下大雨前,飛蟻等一些逐光飛蟲不斷往家裡飛,秦潤讓秦安滅了蠟燭,如今下了雨,飛蟲倒是少了一些,秦安同秦慕樂呵呵的,說要把這些蟲子撿起來餵給雞吃。
飛蟻,其實就是「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白蟻,在雨天就成群出動,一股腦往亮的地方飛,許雲帆被幾隻飛蟻落到衣服里,那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以至於表情管理都崩潰了。
怕鬼怕蟲的許雲帆大叫出聲,一蹦差點得有三尺高,一邊伸手就往衣服里掏。
太可怕了。
許雲帆最受不了這種感覺。
他害怕崩潰的不行,兩個小舅子見他那副膽小的樣,飛蟻都顧不上撿,看著許雲帆嘎嘎笑起來。
都說女兒、哥兒是小棉襖來著,許雲帆嚴重懷疑自家兩件棉襖漏風了。
秦潤好笑不已,將許雲帆拉回房給他脫衣服找飛蟻,知道許雲帆怕蟲,不由安慰道:「好了,不用怕了,雲帆,飛蟻其實不可怕的,那就是長了翅膀的螞蟻而已,不是軟趴趴的蟲子。」
說起來,秦潤也覺得很搞笑。
一個大男人居然會怕軟趴趴的蟲子。
但他不會因此覺得許雲帆窩囊,世上的每個人害怕的東西都不一樣,他不怕的事,其他人怕了,怎麼就是窩囊廢了呢。
這是不應該的。
秦潤從不會因此看輕許雲帆,將幾隻飛蟻找出來後,再將衣服抖了幾遍,「可以穿了,沒有蟲子了。」
「太可怕了,那麼多飛蟲,明天起來,地上豈不是密密麻麻一片?」許雲帆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秦潤:「不會的,雨下這麼大,很快就沒有了,我去給你打水洗澡吧,你要是怕飛蟻飛進來,不要開窗。」
許雲帆把衣服穿上,聲音有點悶,「知道了。」
他以前並不討厭大雨天,但在這裡他卻不怎麼喜歡。
泥濘不堪的路面,不便的交通等,無一不讓他感到頭疼。
這場雨下到下半夜才堪堪停了下來。
第二天,天方蒙蒙亮,許雲帆還在做夢呢,秦潤就起來了,不起早點,就沒時間做朝食給許雲帆吃了,今天他要去縣城。
沒有了溫暖的懷抱,許雲帆翻身嘟囔了一句,迷糊的伸手摸著秦潤躺著的地方,嚇得秦潤趕忙將枕頭往許雲帆懷裡一塞。
朝食做好後,秦潤第三次來喊才把許雲帆喊醒了。
一家四口在堂屋嗦粉,桌上還有一碗昨晚剩下的雞湯,許雲帆胃口好,一大碗的酸辣粉不過也就吃個六分飽。
秦潤想再給他再下點粉,院門被人哐哐使勁拍打了起來。
「潤哥兒,你在家嗎?」孫木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聽聲音不對,秦潤一邊應,「在。」一邊往院門處跑。
院門外,孫木眼眶通紅,李慧抱著孩子,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要不是懷裡抱著孩子,只怕早哭暈過去了。
「怎麼了?」同樣聽到哭腔喊聲的許雲帆走出來了。
見到許雲帆,孫木堅持起來的那口氣一松,腿一軟,二話不說,朝著許雲帆就是一跪,跪行幾步到許雲帆面前,一手拉著許雲帆衣擺,哀聲請求,「雲帆,拜託你救我兒子一命,求求你了。」
聞言,秦潤趕忙上前查看李慧懷中的孩子,只見小孩睡的很「香」,但秦潤碰到他額頭的時候嚇了一跳,「孩子發熱了。」
「是的,他昨晚半夜發熱,天蒙蒙亮就暈厥了過去,我爹去喊了大夫,可大夫沒辦法,讓我趕緊把孩子帶去鎮上。」孫木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大夫還說了,小半個時辰內還成,要是繼續燒下去,就算孩子救回來了,不死也得燒傻了。
可從大梨村到鎮上,就是坐牛車,最快也得小半個時辰,因為今天學院修沐,秦大娘他們都不用去上工,孫武不用趕牛車,一大早就同他爹上山給許雲帆砍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