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了。」秦潤感嘆,「一眨眼,八年就過去了。」
「聽說,安哥兒是你照顧大的?」蕭衡之看熱鬧的時候,同身邊的漢子問過幾句,說實話,他不相信,或者應該說,很難想像,一個十歲的孩子,是如何把另外一個孩子養大,這對他來說,完全是不敢想像的事。
「是的呀,我就是哥哥帶大的。」秦安倒是先回應了,「哥哥很好,有什麼好吃的,他都會第一個給我吃,他把最好的都給了我,自己一個人餓肚子……」
回想過去的艱辛苦楚,淚眼婆娑的秦安有點看不清路,粗魯的用手隨意一抹,小鼻子一抽,眼淚卻愈發洶湧,「哥哥很辛苦。」
說完這句,秦安安靜的沒再繼續說了。
這八年來,兄弟倆的艱辛被秦安幾句話簡潔概括,蕭衡之聽著,嘴裡的野果頓時就不香了。
「不說這些了,安哥兒,慕哥兒,以後沒有我跟你哥夫帶著,你們不要往孫氏那邊走知道嗎?」
秦慕抓著秦潤的手,抬頭看向人,「為什麼?」
許雲帆笑起來,「還能為什麼,你們大哥今天發飆,把孫氏的人給打了。」
「哇,大哥你好厲害喲。」秦安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才差點哭鼻子,這會又一臉崇拜。
「是了,很厲害了,你們以後要同你們大哥學習知道嗎?有人敢欺負你們,先警告他一次,要是他不知悔改,還繼續欺負你們,該動手就動手,出了事,哥夫給你們兜著。」
「哥夫威武。」秦安拍馬屁拍出經驗來了,笑的露出兩顆小虎牙來,萌噠噠的,讓人看著不禁心軟。
每次許雲帆就是這樣敗在他的可愛之下。
一邊默默聽這一家四口聊天的蕭衡之聽不下去了,許雲帆這樣確定不會教壞孩子,雖然他這話說的很對他的胃口,頗有他當年的風範,但:「你這不是教壞孩子嗎?」
「哪裡就教壞孩子了?有時候,一味的忍氣吞聲只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讓人得寸進尺,只有敢於反擊說不,人家才知道你不好欺負。」
這話很有道理,但:「如果對方身份地位高過你呢?到時候,你拿什麼去罩?你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你們這邊,你夫子的身份尚且還算有點用,人家會給你兩分薄面,但到了府城那等大地方,或是京城天子腳下,你……」屁都不是。
不得不說,蕭衡之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架不住這就是事實。
府城那是什麼地方?
京城那等地方就更不用說,一板磚下去,砸到的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官家子弟,他一個連秀才都不是的夫子拿什麼罩人?
就算許雲帆是秀才又如何,京城那等地方,聚集起來的秀才還少嗎。
換其他一般的人,這會大抵要沉默,覺得難堪了,可許雲帆是一般人嗎。
「這都是小事,沒事,等我去到京城時,估計也離近翰林院不遠了,到時候,怎麼說我這大大小小也算個官了吧。」
蕭衡之一哽,面對許雲帆的自信,蕭衡之一度不知該做何表情,以至於面部表情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講真,以前蕭衡之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不要臉了,如今離開京城走了一遭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
蕭衡之有點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給了許雲帆的這份自信,結果,秦潤三兄弟對他一頓附和加無腦吹後,他總算明白了。
許雲帆一說起大話起來就剎不住了,天南海北的儘是吹,蕭衡之一聽就知道他在誇大事實,否則,什麼人力氣大的能一拳打死一頭熊?又是什麼人,掉下萬米懸崖都沒死的?這種事,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不可能存在了。
偏偏秦潤三兄弟還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哇的一聲,問然後呢。
蕭衡之看許雲帆吹,再看秦潤三兄弟,莫名心哽的厲害,又很想笑。
許雲帆講的事,合不合理重要嗎?
重要的是,秦潤他們愛聽啊!
蕭衡之不帶腦子去聽,發現,好像還挺有意思。
秦潤今天高興,急吼吼的要回去準備晚飯,蕭衡之今晚要住他們家,這房間也該準備準備。
好在最近天氣涼了,每次去鎮上或者縣城,不那麼忙時,秦潤會在縣城裡逛逛,不斷往家裡買生活必需品。
這一逛,秦潤就有點上癮了,看到什麼都想買,以至於家裡如今被子什麼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