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述?」素月有些驚訝,環視周圍後,問道:「你在這兒,那青骨呢?」
雲述?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是在哪兒聽過來著?顏崟陷入沉思。
席玉接話道:「被白師兄給帶走了。」
「還真是他。」素月問道:「翠峰山上的火,是你們放的?」
席玉點頭,「魔族侵占了翠峰山上的長秋寺,我和顏惻少君路過歇腳,在那兒遭受了魔修殺生的襲擊,後來多虧雲述和青骨相助才脫險。」
「殺生?」素月神色一肅,「竟是他。」
「翠峰山地處浮屠境、豫州兩界之間,在此設伏獵殺過路的佛修,再適合不過……」
「等等。」顏崟打斷二人,猶疑地對席玉問道:「方才你說,跟誰在翠峰山歇腳?」
席玉彎起眼睛,清清楚楚地答道:「令公子,顏惻少君。」
「我兒子?」顏崟聲音一揚,差點破音,「我兒子怎會跟你在一起?」
席玉道:「此事說來話長,宜長話慢說。」
顏崟掃視其左右,卻並未發現自家逆子,隨即猛地轉頭,盯著泥潭裡那泥猴。
泥猴頓時一個激靈,他總算知道伏青骨和席玉說要帶他去的地方是哪裡了,難怪孔方幾人閃爍其詞,不肯對他說實話。若早知道來的是浮屠禪院,找的是他爹,他可不就跑了嗎?
「逆、子!」顏崟怒髮衝冠,他衝上前想將逆子揪出來扇幾巴掌,卻不想踩進泥沼里,被拖住了腳步。
泥猴就地一滾,滾到了泥沼另一頭,咧著一口白牙討饒道:「父親,您息怒。」
「你不是該在黃金台嗎?怎麼會在這兒?」
「您當我樂意在這兒?我還不是被誆來的。」說完,他看向席玉。
他滿臉泥,閉上嘴就只剩雙眼睛,眼神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顏崟看向席玉,問道:「席玉仙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趁他回頭之際,泥猴子又滾了兩圈,滾出泥沼後,拔腿就跑。
席玉道:「顏掌門,人我給你全須全尾的送到了,過後再跑了,便怪不得我們了。」
顏崟揮出一道靈氣,扇在顏惻後腦勺上,顏惻『哎喲』一聲,撲倒在地。
他將兩條腿從泥沼里拔出來,對趕車的兩名弟子道:「你們兩個,給我把這逆子給拖回車裡!」
兩人頂著『這是少君?』的兩臉疑問,來到了顏惻面前,卻一時為難。
顏惻身上實在沒有下手的地兒。
無奈之下,兩人只好將顏惻的外衫外褲脫去,又給他擦了擦臉,這才扶著他朝馬車走去。
「給他擦什麼擦,叫認識的人看了,丟的還是老子的臉!」顏崟甩了甩兩腿泥,氣不打一處來。
正在這時,一個泥球滾過他面前,跟著顏惻就要上車。
「這是什麼東西?髒死了,快點趕走。」
一名弟子拿腳去驅趕小獅子,卻被他咬住腿,不由得叫出來聲,然後一腳將小獅子給踹開了。
小獅子被踹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匍匐在地,朝那弟子低吼了兩聲。
弟子身後的馬立即騷動起來,差點掀翻了馬車,兩名弟子趕緊上前將馬牽住,費了不小的勁兒,才將馬給控制住。
顏惻驚奇地看著泥球,然後對席玉道:「沒想到這小東西竟有如此威懾之力。 」
「靈獸?」顏崟走近,彎腰看了看,愣是沒看出是貓是狗。
席玉被扶著腰走過來,說道:「天生靈智的靈獅,可不多見,若不是它與顏少君有緣,這便宜如何也輪不到黃金台。」
一聽說這泥球是只靈獅,顏崟趕緊讓弟子們抱去不遠處的水潭洗洗,泥球不願意,顏惻伸手將它抱起來,說道:「我去,正好我也洗洗。」
顏崟冷笑,這逆子耍什麼心眼,他還不知道?
他對兩名弟子道:「跟著他,別讓他跑了。」
兩名弟子齊聲應『是』。
顏惻頓時垮了臉。
幾人去洗泥球,顏崟盯著自家混不吝的兒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席玉仙君,你們是在何處遇上犬子的?」
「金玉樓。」
顏崟聞言又要發火,席玉卻難得地為顏惻說了一句話,「顏掌門,顏少君出現在金玉樓,究其緣由責任並不在他。」
顏崟眉頭一皺,「仙君的意思是……」
席玉勾起一抹略帶譏諷的笑容,「黃金台的守備,難道已鬆懈得連一個被封了靈脈的人都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