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向幾人告辭,走前又對席玉笑了笑。
席玉一時摸不著頭腦,這素月又是個什麼路數?
凌霄的胸膛移了過來,擋住了他看素月的視線,語氣硬邦邦地道:「不是要去禪房敘話麼?」
還揪著她師妹看什麼看?
枯禪對二人道:「二位隨我來。」
席玉側身讓開路:「掌門先請。」
凌霄也沒客氣,越過他追上了枯禪,席玉回頭看了眼對面的素月,溜溜達達地跟上了二人的腳步。
來到禪房,青牛正在樹下吃草,見席玉幾人到來,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似昨日那般嫌棄和兇惡。
凌霄好奇道:「這牛怎就一隻角?」
席玉:「被它崽子給斷的。」
青牛聽了毫無反應,看來真是什麼也不記得了。
枯禪推開門,將對青牛評頭論足的二人請進屋。
進門後,凌霄開門見山地道:「我這兩日去炎州,端了赤火宗的老巢。」
跟在他身後的席玉,冷不防被門檻絆了個跟斗。
枯禪向來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罕見地出現一絲驚愕,隨後問道:「你端了他們的老巢,就這麼來浮屠山了?」
凌霄點頭。
枯禪沉默良久,隨後結印,傳音給戒律堂,「告知僧眾,立即開啟整個浮屠境防護大陣,然後封山謝客,嚴守各大山門,任何人不得出入。另外,派人去封城縣衙,告知知縣,恐有妖魔入侵,讓全城戒嚴,實行宵禁。」
此令一出,戒律堂眾長老立即行動起來,調動所有僧侶,展開戒備。
席玉從地上爬起來,摸著被磕紅的腦門兒,對凌霄道:「凌霄掌門真是一鳴驚人,讓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赤火宗既能偷襲我千仞山,我又為何捅不得他老巢?」凌霄冷嗤,隨即對枯禪道:「大師放心,我一路布下劍陣阻攔追兵,足夠浮屠境慢慢布防。」
枯禪面沉如水,「如此說來,貧僧還得感激施主。」
凌霄揮揮手,「大師不必客氣。」
席玉眼看枯禪要被激出火氣,忙上前打岔,對凌霄問道:「凌霄掌門去炎州,究竟是為何?」
凌霄又不是傻子,不會無緣無故,這般冒失地去炎州找茬。
席玉不禁暗忖,劍閣安插在炎州的探子,對他並未完全信任,從而隱瞞了一些重要的消息,只將這些消息告訴了凌霄。
凌霄並指一揮,合上了房門,然後結印化出一個劍陣,而劍陣中困著一個人,此人被長劍穿心,狠狠地釘在了劍陣之中。
「羌烙?」席玉驚詫道,「你去炎州,就是為了抓他?」
羌烙頭髮披散,滿身血污,兩隻手被凌霄斬斷,痛苦地怒睜著猩紅的雙眼,朝凌霄發出瘮人的吼叫。
門外的青牛聽到這吼叫,立即抬起頭望向禪房。
席玉咂舌,「下手挺狠。」
枯禪雙手合十,沖羌烙道了聲:「阿彌陀佛。」
羌烙瞪著他,像是在用眼神罵他死禿驢。
凌霄道:「我倒是想給他個痛快,可是這東西打不死,所以就將他帶回來了。」
不死之身?席玉想起自己對羌烙的幾次圍剿,本以為他是憑修為保命,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
他和枯禪對視一眼,然後來到羌烙面前,細細打量起來。
「其弱點便是心臟,只是這心臟也殺不死、滅不掉。」凌霄轉動羌烙胸口的劍,羌烙立即發出痛苦的哀嚎。
席玉問道:「你殺了他幾次?」
凌霄輕描淡寫道:「沒有十次也有八次吧。」
席玉和枯禪頓時朝羌烙投去同情的目光,再兇狠的魔王遇上活閻王,也只有待宰的份。
「阿彌陀佛,得罪了。」枯禪化出一隻佛手沒入羌烙胸口,羌烙立即抽搐起來,枯禪對凌霄道:「凌霄掌門,還請暫時拔出你的劍。」
凌霄依言將羌烙胸口的劍拔出,佛手握住了羌烙的心臟,察覺其心臟之上,被貫穿的傷口正在逐漸癒合。
魔氣從羌烙心臟湧出,侵蝕著枯禪的佛手,羌烙的雙臂的切口處也漫出魔氣,凝聚成手臂的形態。
席玉提醒道:「大師,當心。」
枯禪收回了佛手,而在下一瞬,凌霄的劍再次將羌烙的胸膛刺穿,即將成形的臂膀,也隨之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