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玉蘭是象徵佛門聖潔之花,同蓮花、優曇以及曼陀羅花等都是最適合佛前供奉的花卉,有吉祥寓意,沈老夫人此時如此吩咐,算是不著痕跡且恰到好處的捧了一下薛太夫人,畢竟薛太夫人一向崇佛。
這點不言自明的好意太夫人顯然是領受了的,她對沈
懷梔微微一笑,溫言說了兩句捧場的話,繼而道,「後山路難行,七姑娘若是需要人陪伴,不妨去尋玄章,正好他也要幫我去向明印大師求一卷經書。」
沈懷梔隨意客氣兩句後,便退出客房,帶著冬青朝後山去了,至於去尋薛琮,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去往後山的路著實又遠又不好走,等她從明印大師那裡得到許可,從後山挖了山玉蘭回來後,不怎麼意外的在臨時歇腳的竹林小居里聽到了熟悉的嗓音。
那聲音就在隔壁,距離她不過幾步之遙,因為竹屋牆壁單薄的緣故,旁邊的字字句句都聽得清晰入耳。
「姑娘,是薛世子。」冬青皺著眉低聲道,顯然對這次「偶遇」很不高興。
在冬青心裡,自家姑娘好不容易破了薛世子這個魔障,她是萬分不願意她再陷進去的,以致於她對沈薛兩家之間的這樁婚事極不看好。
沈懷梔對此雖有些驚訝,卻不怎麼意外,她這會兒能在這裡碰到薛琮,顯然有蓄意設計的成分,因而只是道,「不妨事,先靜觀其變。」
她倒要看看,今天在這裡上演的又是哪一齣戲。
「玄章,太夫人總是催你成婚,你雖無意風月,卻偏偏招惹了無數貴女的芳心,聽說上次長公主的賞花宴上就被一位佳人投懷送抱了,著實是艷福不淺,羨煞旁人啊!」出言調侃的人大概是薛琮的哪位朋友,含著笑意的語氣里既有調侃亦有親近。
「你若想要的話,這份艷福我很樂意送給你。」薛琮語調冷淡,波瀾不驚。
那人哀嘆一聲,頗有幾分自怨自憐的意味,「你倒是想送,我卻無福消受,就我如今舉業平平的架勢,縱然想搏得佳人歡心成家,這能談上的婚事,也只會如我的前途一般平平無奇。」
「既然如此,那就上進些,整日裡少做些招貓逗狗之事,將心思全都放在正事上。」薛琮道,「若非你往日裡總是行事散漫,也不至於今日如此苦惱。」
友人似是被噎了一下,有些底氣不足的開口,「我的薛大人啊,你總不能要求人人都如你一般在差事上拼命吧。」
這話沈懷梔聽在耳里是認同的,薛琮其人,固然有許多缺點,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確實是個盡忠職守恪盡職責的好臣子,也不枉聖人一心重用並在幾年內接連擢升。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些別的瑣事,就在沈懷梔自覺耐心消失打算默默離開時,隨之而來的一句話讓她歇了心思。
「我說玄章,你眼光那麼高人又那麼挑剔,到底打算娶個什麼樣的絕世佳人為妻啊?」友人問道,「京里這麼多心儀你的姑娘,你真就沒有看中的?」
短暫的安靜過後,薛琮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薛家和我不需要絕世佳人,只需夫妻相敬如賓,做好我薛家的賢妻良母即可。」
「聽起來似乎要求不高哈,」友人有些牙酸的道,「但往深里想想,就你想要的這種姻緣,必得是家世匹配、人才相貌出眾的好姑娘,所以我們薛大人,到最後肯定是能娶一位名門貴女做賢內助的。」
至此,沈懷梔終於明白,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緣由了,無非是要她親耳聽到薛琮這一番真心話。
有些可笑的是,上輩子她也曾聽過一模一樣的話,只不過那時設計她的是薛琮的愛慕者,場景也與今日不同,但讓她聽到這些話的目的,毫無疑問一模一樣,都是讓她不要心存妄念。
即便嫁給了喜歡的心上人,也不要奢求他能回贈你同樣的情意,你只需在妻子的位置上做好本分,照顧家宅生兒育女,做好夫君的賢內助,那就是沈懷梔這個人在其他人眼裡的全部價值。
當年的沈懷梔,在廂房的隔壁聽清了薛琮與朋友的談話,尚且還有些天真的姑娘,並不知曉那是薛琮察覺她的存在後故意說給她聽的,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感覺到了無法言明的難過與傷心。
甚至於,那時候的她根本不明白自己難過傷心的根本原因,只淺薄的以為是真心與情意未曾得到重視與回饋,所以才傷心難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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