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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姐兒,你比祖母想像中要更幸運也更有勇氣,」榮輝堂里,老夫人對即將南行的沈懷梔道,「現在,我都不知道遂了你的心意是幫你還是害你了。」

在孫女說要堅持帶李嬤嬤一同南下後,老夫人不能不震驚於對方的選擇與志氣,哪怕她從前對這個孫女有過諸多算計,此時也要稱道一句,不愧是被文謙先生收為弟子的姑娘,總有幾分與眾不同。

「當然是幫我,」沈懷梔笑道,「祖母該知道,一個人若是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如何能說是不好呢?」

「好吧,你說了算。」老夫人道,「明日就要啟程出發,你還是早些回院子裡做準備吧,聽說今日薛世子也要來送你,你們年輕人正好說說話。」

考慮到現在情況特殊,所以老夫人寬縱了孫女一回,畢竟薛家著實是個難得的金龜婿,兩個已經賜婚的年輕孩子縱然一整日待在一起,也沒什麼好說道的,誰讓梔姐兒明日就離京了呢。

春蕪院裡,沈懷梔一回來就看到了坐在臨窗處認真打絡子的薛琮,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忙碌的日常里抽出時間學了這許多花樣的,反正現在沈懷梔身上的配飾全都換成了他的手筆。

因著明日要走,所以沈懷梔現在心平氣和極了。

「不用編這麼多,等我去了南邊,到時候要日日呆在田間,怕是沒多少機會戴這些配飾,」她直言道,「有幾個應付人就夠了,你不必這麼累。」

「有沒有和戴不戴是兩回事,」薛琮頭也不抬的道,「給你其他東西你總有許多理由搪塞我,如今不過是一個絡子,難道你還要和我計較?」

「計較的不是我,」沈懷梔神色平靜的道,「如果我當真要計較,現在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還兩說。」

薛琮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她,目光中是諸多隱忍的複雜情緒,最後,他輕聲道,「這不是懷逸說的嗎?喜歡要講究方法和手段,既然我攔不住你,就只能讓你別忘了我。」

「說得這麼可憐做什麼?」沈懷梔不為所動道,「裝得這麼卑微可憐,可太不像你了,只會讓人心生戒備,懷疑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聞言,薛琮收斂起那副可憐姿態,無奈笑道,「何必把我想得這麼壞,偶爾我也是很脆弱的。」

「或許吧,」沈懷梔看他一眼道,「但我並不想深究。」

「偏心的人是這樣的,」薛琮自己煞有其事的點頭,「懷逸無論做什麼,你都會為他找理由開脫,至於我,你不往我身上甩黑鍋,我都要慶幸自己今日運氣好。」

「同樣都是喜歡你,區別對待至此,我若不耍些手段,當真是毫無立錐之地。」

對於薛琮這番話,沈懷梔沒否認,她只是語氣平淡的道,「說起喜歡,從前不懂事的時候,我只覺得喜歡就是喜歡,所以喜歡就要追著你嫁給你,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感情,非要一心強求,所以最後情意落空也是我自作自受。」

「雖然我的喜歡不怎麼樣,但做人還算有幾分長進,至少做好了你的賢妻和孩子們的良母,憑良心說,我是不虧欠你和薛家的。」

她看向薛琮,「你也別拿我對懷逸的感情說事,我們兩個半斤八兩,在這件事上論對錯最沒有意義。」

薛琮沉默後道,「現在的我,只是做了從前的你而已,你非要這麼苛責我們兩個人嗎?」

「也不是苛責,」沈懷梔道,「只是我們如今經歷了這麼多,該長長教訓了,實在不必將自己困在執念之內,貽害所有人。」

「就像喜歡,現在的我覺得,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你喜歡,我也喜歡,這才叫喜歡,若是只有一個人喜歡,不顧另一個人的感受,這叫傷害。」

「正如聖人所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現在已經懂得這個道理,希望你也能有所體悟而已。」

薛琮其實很不喜歡聽沈懷梔說這些,就算她說得再誠懇再好聽,目的也不過是打消他的執念而已,可他能做到嗎?

如果他能做到,上輩子大權在握的他早就諸多美人在懷盡享風流了,而不是一日比一日更加沉迷佛道之學,大肆重用僧道之流,只為自己求一個不知能不能實現的來世。

別人家的皇帝坐擁江山權勢之後都是謀求長生,只有他,仿佛生怕自己死得晚一樣,一日日的折騰自己。

所以……

「你的話都是對的,」薛琮神色平靜的道,「我很想全都如你所說,但只可惜,人心貪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婪之心。」

抑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控制。

身為延綿薛崔兩家血脈的孩子,薛琮披著薛家人的皮,內里卻是崔家人的骨,不因自己的私慾傷害她,已經是他極力控制的極限了。

「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沈懷梔沒再多說,她不想自己弄巧成拙,萬一不小心哪裡刺激到薛琮,讓她功虧一簣,那她才要哭死。

薛琮看著平靜的沈懷梔,突然說,「你知道匣中惡鬼的故事嗎?」

沈懷梔搖頭,「沒聽過,你可以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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