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倒也不是多特殊,很多長輩都這麼喚她。
只是季知逸這麼喚她,親近感里又好像摻了些其他的東西。
江瀾音說不清是哪裡不對勁,也想不明白這有何不同,只是覺得心間軟了一瞬,讓她有些不自在。
但是這種不自在,也並不會讓她有所不喜。
「怎麼了?」
見江瀾音愣著沒有說話,季知逸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
「沒什麼,不是你喚我麼?」
季知逸微微鬆了一口氣,唇角輕提道:「是,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去莊子看看?」
「現在麼?」江瀾音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可以呀,不過你今日沒事麼?」
「新婚,沒人會來找我做事。」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江瀾音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江瀾音往前邁了一步,覺著不對勁兒,看了看自己被牽扯住的右手,這才發現她和季知逸還牽在一起,自己手上的溫度皆是季知逸所給予的。
手心驟然一空,季知逸立在原地望向了江瀾音。
縮回手的江瀾音眨眼看向季知逸,然後搓手呵氣道:「這天怎麼突然就又變冷了......我們還是趕緊上馬車吧,不然等會雪該大了。」
江瀾音將手揣入貂裘內,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著巴掌大的小臉,快速地往前而去。
季知逸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沒有動靜,直到江瀾音的身影行遠,他才握緊了手,捏著那點溫軟餘韻快步跟了上去。
季知逸名下的莊子分布在京郊四方,此時天還飄著小雪,考慮了路程與氣候,最終選擇去了南邊的聽溪苑。
江瀾音回憶著帳本上有關聽溪苑的記錄,一個用來游賞宴玩的莊子,季知逸常年在外,也沒招待過幾次客人。
沒什麼收益,每年的支出倒是不少,特別是工錢。一個小小莊園,常在的僕從竟然比將軍府還多,顯然是不合理的。
江瀾音瞥了眼一旁正在翻閱書籍的季知逸,也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堅持保留莊鋪里的人。
行到聽溪苑時,微雪已停。江瀾音下車環視了一圈,浮嵐暖翠,水軟山溫,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
原本有意勸季知逸將它置換了的江瀾音,不禁又滅了這個想法。
留著這麼一個地兒,以後閒暇時來享享山水之樂也不錯。
聽到門外的動靜,莊園裡的人迎了出來。
老婦人先是向季知逸行了禮,看到一旁的江瀾音後,激動行禮道:「老身見過江小姐!多年未見,您出落得愈發美麗了!」
江瀾音詫異地望向老婦人。盯著她看了半晌後驚喜道:「張婆婆!」
張婆婆紅了眼眶道:「您還記得老身,還記著呢......」
江瀾音鼻頭一酸,點了頭道:「當然記得,先前在塞北,一直是您在身邊照顧,一別多年,沒想到會在這見到您。張叔可還好?」
張婆婆頓了頓搖頭道:「不知道,慶谷一戰後就沒再見過,就剩老身一人了。」
聞言,江瀾音神色一凝。
慶谷一戰,塞北遭遇重創,江家亦是。
她深愛的父兄,再也沒能回來。
第17章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沒良……
江瀾音出生自塞北,宣慶帝登基之前,她都是養在父母身邊。
那時候,江大將軍每天忙於戰事,而她的母親又操勞著生意上的事情,她便被交於其他將士的親眷連帶著照看。
張婆婆便是照顧她最多的那個人。
張婆婆育有二子,長大後也隨著張叔一同上陣殺敵。江瀾音離開塞北時,父子三人已是她父親的得力戰將。慶谷一戰後,她一直以為他們隨著曾叔叔去了關寧軍,沒想到他們竟是和父兄一起命喪慶谷。
「他們沒有死。」張婆婆陪著江瀾音在莊園中漫步,疲憊渾濁的雙目,迸出堅定的光亮道:「誰都沒有見到他們的屍身,他們一定沒有死。」
江瀾音看了眼神情倔強的張婆婆,一時之
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慶谷一戰,屍骨成山,又如何能辨得清每一具屍身?但是尋不到屍骨,也是將士親眷的一線希望,這喚人夢醒的話,江瀾音實在是說不出口。
「江小姐也覺得老身是在妄想?」張婆婆低了頭喃喃道,「曾將軍說老身糊塗,可老趙、小高......他們一整個營的人都沒有找到。成千上萬的屍骨啊,怎麼就獨獨完整地缺了他們這三百多人?」
張婆婆忍不住又含了期待,回頭看向季知逸道:「季將軍,您說哪有這麼巧合,他們肯定是還活著!」
江瀾音也一同回頭望向季知逸,一直沉默跟於身後的季知逸,停頓了片刻也未反駁,只是輕聲反問道:「若是他們自慶谷之戰中存活,如今又該在何處?」
「可能他們僥倖逃脫了,從別得道離了慶谷;也可能他們被寒漠擄了去,做了俘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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