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經理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丁總,段二要不上道,我去找段大?段大還挺認錢兒的。」
丁凱復沒說話,撿起桌上那個核桃夾。放到雪茄頭上炙烤著,直到烤出一個圓黑的印子。
「不用談了。讓瞎子住吧。」他深吸了一口煙,腮頰盪出笑來,「他心裡有人兒了,跟遠洲攪不到一塊兒去。給陳西八買台寶馬X3,匿名送去。」說罷又指了指門口堆的鍋蓋頭,撣了下菸灰,「B腦子不好使,都趕不上蔡老登養的法鬥狗。打發點醫藥費,有多遠滾多遠。」
作者有話說:
小屁兒:段甜甜乳名。
雞屎兒:段立宏乳名。
前台工資為啥兩千五──這小妹兒是真不攔啊。
放黎公主進來罵老闆,放磊子進來揍揍老闆,放甜甜進來扎老闆…主打一個暢通無阻,歡迎八方來客。
丁凱復這個狗B。
不用甜甜的時候:我踏馬打死你。
現在用人家了:一個車走不,捎你。
劃樂樂刀的時候:你別覺著我好惹。
發現這是嫂子:買台車賠禮。
下一章又到了重疊時刻!
會有視角的轉換(甜甜視角)。但人物台詞是相同的。想省錢的新寶,可以移步隔壁瘋心第60章 (芋圓粥視角)。或者訓犬第35章(黎公主視角)。
第37章 葛蔓糾纏-37
夏至三庚數頭伏。6月下旬,天開始往死里熱。
從余遠洲出事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一月。他精神狀態日漸好轉,陸續停掉了一半的鎮靜類藥物。
段立軒雖日夜陪在他身邊,但倆人很少聊天。余遠洲翻照片,讀書,看電影。段立軒鍛鍊,打遊戲,監視溪原的江湖。
曾經,兩人好像隨時都有話要聊。開車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購物的時候。
但仔細回想對話內容,也無非是怎麼整丁凱復。陰謀、陽謀,這樣安排、那樣埋伏。
段立軒也和余遠洲講過一些江湖事。但余遠洲不感趣味,只是附和著答應。有時實在沒詞兒,就微笑著點頭。
後來段立軒索性也不講了,開始說笑話。余遠洲也會笑。累累的笑,交差一樣。
即便如此,段立軒依舊喜歡余遠洲。想保護他,有責任感。真心希望他好,付出不計回報。
只是與此同時,這份喜歡是孤獨的。
余遠洲很好,可惜與他不互補。他們是金戈與鐵馬,號角和戰鼓。只有在戰場上,才能合奏出聲響。而在和平的日子裡,他們無話可講。
每到這時,段立軒總會想起陳熙南來。想他溫柔的神情,噙笑的眼睛。想他聽罷一席話,從不著急回答,而是仰在躺椅上沉思。靜靜地過了會兒,這才蹭著扭過身來:「二哥,我想了一下…」
自己這邊要是遇到點難事,陳熙南總像作業一樣帶回家去。等下次再見面,定是掏出筆記本滔滔不絕。講罷還笑吟吟地拱下手:「我的辦法不條規,說的不對您包含。」
人這東西,慣會得寸進尺。若是沒見過真心的琢磨,那禮貌的敷衍也未嘗不可。若是沒感受過心有靈犀的玄妙,那相敬如賓似乎也還好。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陳熙南,段立軒壓根不會注意到。原來他和余遠洲的相處,是如此的孤獨。
他強迫自己不要想,可腦子不肯聽。哪怕是吃個小發麵餅,都覺著白淨得像陳樂樂。
「這小發麵餅挺抗吃,」他掂著那個小餅子,若有所思地嘟囔,「裊花似的擱嗓子裡糊著。估摸等入秋了,還能再噦(yuě)出來嘗嘗。」
「靠,說得夠他媽噁心。」段立宏在水池邊洗著一盆李子,「老式發麵餅,就那乾巴噦的玩意。吃點水果順順。」
「野人啊吃水果順。」段立軒指著冰箱抻脖子,「你給我拿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