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圓正端著杯盞小口抿果汁,溫聲抬起頭:「嗯?」
謝盡蕪不欲廢話:「葉姑娘在密林中,可是動用了本命珠的力量?」
「咦?這我不知道。」葉清圓沒什麼好隱瞞的,乾脆誠實道來,「我分辨不出來什麼是本命珠的力量。那時畫符之後,只覺得身上靈力又多又少的……」
她很認真,絞盡腦汁描述當時的感受:「總覺得力氣全都耗盡,仿佛下一秒都要暈倒過去了,可是又能堅持一下。難道這就是本命珠在發揮作用嗎?」
謝盡蕪頷首,漆黑的眸中情緒晦暗不明。
許久後,他的唇角才漏出一點點笑意:「恭喜你,它已經為你所用了。」
「是嗎?」葉清圓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殺意,心中惴惴不安,「可是你看起來並沒有開心。」
「而且,你雖然在笑,可是臉色卻很難看。」她揚起臉,大著膽子道,「謝公子,你很不舒服嗎?」
謝盡蕪終於皺了眉頭,修長白皙的指節捏緊了酒杯。
這本是一句隨口的關懷,誰知他忽然斂起笑容,那雙淡漠冰冷的眼睛看向她。
這句話仿佛戳到了他敏感的神經,他面無表情,目光疏離冷傲得像是一塊冰,開口時連最基本的涵養都丟掉了:「你認為自己可以看穿所有人?」
葉清圓怔住了,明晃晃的冷漠攻擊讓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怒氣將臉頰都燒得淺紅,她忍住髒話,蹭地站起身,冷聲道:「既然謝公子不需要朋友的關心,那我也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告辭。」
輕巧的菱花門被拉開,又「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木窗仍舊開著,晚風徐徐吹送,街上行人的笑鬧聲隱約傳來,顯得模糊而遙遠。
謝盡蕪閉了閉眼,眉頭皺得死緊,鑽心的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的臉在一瞬間血色褪盡,變得蒼白無比。
心口的位置傳來灼燙的熱度,仿佛有一塊烙鐵在燃燒,玉白修長的手指劇烈顫抖著。
他討厭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與不堪,寧願惡言冷語趕走所有人。
僻靜的雅間內唯有顫慄的喘息聲,窗外的熱鬧人聲此時都成了干擾心神的噪音。他用力咬住下唇,凝神聚氣,指節彎曲,咬得發紅的唇動了動,口中默念法訣,眨眼便掐出一道法印。
他並非點靈世家出身,卻對符印如此熟稔,無需符紙,憑空即可畫符,仿佛先前已這般重複過千次萬次。
指尖霎時燃起一道冰藍色的火焰。火苗倒映在漆黑漠然的瞳眸,冷得不帶絲毫溫度。
真冷的火焰,真美的顏色。
謝盡蕪虛脫般地倚在木椅中,濃秀的眼睫低垂,眸中忽地流露出一絲堪稱貪戀的意味。
只需一盞茶的時間,他就會忘記這種剜心刺骨般的痛楚,麻木、冷漠將會像茫茫大雪覆蓋天地一樣,再一次覆蓋包裹住他早已痛到抽搐的心臟。
就像之前無數次的那樣,用麻木去治癒一切。
不去看,不去感受,只要刻意遺忘,痛苦就不存在。
喉結滾了滾,一聲極盡嘲諷、無奈的輕笑後,謝盡蕪闔上雙眼,毫不猶豫、面無表情地將那道法印重重打入心口。
「砰——!」
菱花門再一次被推開,晚風涌動著灌入這個沉悶的雅間,懸垂的竹簾鼓動起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掌心距離心口僅餘半寸,謝盡蕪的
眉心狠狠蹙起,睜開的雙眼中一瞬間凝聚起殺意。
站在門口的葉清圓猝不及防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謝盡蕪冷冷瞥去一眼,眼中都是術法被打斷的不耐煩:「你回來幹什麼?」
「我……」葉清圓話還未出口,就見桌邊端坐那人忽然捂住心口,神情極為痛苦地皺了眉,而後一口血咳了出來!
「謝盡蕪!」
她幾乎是一瞬間驚呼出聲,下意識奔到謝盡蕪身邊時卻又身體僵硬起來,顫抖著手取出一方手帕遞給他:「快擦擦!」
謝盡蕪的心臟痛得快要麻痹,甚至感覺不到跳動,眼前也一陣陣發暈。身邊人柔軟溫和的聲音聽在耳中,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棉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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