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枝心累:「你不要鬧了行嗎。」
雲山冷哼:「剛才放出的兩隻心影,只回來了一隻。」
「另一隻呢?」
「被人破了。誰破的,不知。」雲山低聲道,「我早說顧雪庭這小子研製的術法不可用。他從來都是心懷鬼胎,誰知道他偷偷留了什麼後手。」
顧九枝擰著眉思索片刻,唇邊浮起一抹冷笑:「不必管了。派人進入冽雪山谷,先探一探那裡的封印。」
「冽雪山昨日剛下雪,大雪封山,恐怕不好進。」
顧九枝抬眸,不輕不重看了他一眼:「只要我想,天底下還沒有渡真世家到不了的地方。冽雪山谷十五年前能進,現在依然能進。」
她的衣袖潮濕垂地,手指掐訣,滿身的雨水頓時蒸發。大袖飄飛。
天際一輪孤月高懸,冰冷的月色照清她的臉。
她的眼下有烏青,揮不去的疲倦。
第78章 吃味再叫一聲?
許家莊百姓們的生活總是祥和而幽靜。雪絮落下,天地一白,古老的磚木建築便被染成了黑白兩色,滿目的孤寂清冷。
村里人多以打獵、挖草藥為生,小孩子剛會走路的時候就要學著拉弓、射箭。許雁含從小吃百家飯,學百家技藝,彎弓搭箭的本領並不比那些有經驗的老獵戶差。
午後的時候,葉清圓散步到了村前田壟。
田壟旁栽著幾株杏樹,枝椏光禿禿的堆了薄薄一層雪。樹下是個簡陋的雞窩,兩隻肥雞臥在棚底下打盹。
她沿著耕地間的小道慢慢走,倏忽一聲利箭破空的聲音,那杏樹枝頭咔嚓折斷,積雪砸在雞棚上噗的碎開,兩隻雞驚得抖開翅膀撲騰起來,察覺到並無危險之後,復又尋了角落眯眼臥下。
葉清圓轉眼看去,那一支利箭折斷了杏樹枝,射在積雪覆蓋的泥土中,尾羽仍在嗡嗡顫抖著。
「葉姐姐!」
遠處跑來一道身影,細看竟是許雁含。
她的手裡還拿著一張弓,臉頰紅撲撲的出了汗,眉眼滿是笑意。
葉清圓訝異道:「你在練習箭術嗎?」
許雁含笑著點頭,將手中長弓遞給她瞧:「再過幾天,叔父伯伯們就要帶我一起進山打獵了。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進山呢。」
「可是你看起來不太高興。」葉清圓伸手幫她拍了拍雪。
許雁含思索道:「還好。我過了年就十六了,我們這裡的女子若不是耕田挖草藥,便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我從小喜歡到處跑,力氣又大,所以他們才肯教我射箭術。」
兩人挨著肩慢慢走,足靴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
許雁含的臉上有點笑意:「上次進山,我射中了一隻狐狸。它還小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就那樣看著我,我有些不忍心。叔父伯伯們就笑我,說以後多進山幾次,慢慢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葉清圓點點頭。其實這種情況分兩種。一種是獵殺太多,再看向獵物時就像在看一株草、一朵花,內心毫無波動。另一種就是見多了生死,反倒愈發心生悲憫。
許雁含嘆氣:「可是我覺得很痛苦。我學箭術一開始是為了混一口飯吃,可是現在看來,我似乎並不適合這一行。他們說幾百年來很少有女人做獵戶的,因為女人做決定從來都是優柔寡斷。」
葉清圓聽得眉頭大皺:「這之間有什麼關係?你不忍心對狐狸下手,恰好說明你有惻隱之心啊,這才是人性。」
她說:「況且,當今修界、俗世都有許多女性做主當家,與那些男人們已有平分秋色之勢。女子也可獨當一面,男子亦有軟弱無能的時候。可見優柔寡斷只是性格使然,與是男是女並無關聯。」
許雁含聽罷以後,亦是沉思良久,試探道:「白璟哥哥說山外很大很有趣,若是……我能走出這裡,也可以謀到一份差事嗎?」
她神情認真,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深思熟慮了許久。
看來這段時日與白璟相處聊天,讓她對外面
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葉清圓頷首:「當然可以。樹挪死人挪活,你聰明又強壯,還懂得箭術,這就是一技之長呀。今後不管走到哪裡,你都會生活得很好的。」
許雁含的眼睛霎時亮了:「真的嗎?」
「是呀,舉個例子罷。」葉清圓唇邊含笑,眼神溫和,「我有一個朋友。」
「她很小的時候娘親就出家修道了,父親一個人把她拉扯大。父親平日裡處理事務很忙,沒空照顧她,又怕她亂跑,就將她關在家裡不許出去。府里的僕人都怕她、躲著她,她從小就沒有朋友,沒人關心,只好每天躲在後花園跟池子裡的魚說話。
「因為常年悶在宅子裡,所以身體很弱,臉色蒼白得像鬼,動輒頭暈,生病。後來長大一點了,又叛逆,學壞,到處欺負別人。其實也不是真的壞,只是好像這樣就會吸引人來跟她講話——雖然聽到的也不是什麼好話。可是那樣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