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開,謝長樂領著他進院拐彎,行至正堂,她首先走過去與那族長低聲說了些什麼。顧千城站在堂外廊檐下,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院中景色。
庭院很深很雅致,高高的圍牆邊栽種著一派高大的柏樹與松樹,入冬的時節也依舊綠意盎然。
堂窗下種著兩棵棠棣,枝頭光禿禿的綴滿了雪,一隻鳥從遠處飛過來停在樹枝上,抖落了滿地的碎雪。
顧千城的視線落在那隻鳥兒身上,晃神間卻聽聞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笑。
「你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外鄉人呀?」
一名紅裙少女站在他身後,皙白的臉上有天真純稚的笑意:「他們都說你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個老頭兒,可你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呀。」
微風吹起她的裙擺,她懷中捧著一束紅梅枝,笑道:「聽長生說,你叫顧千城是嗎?我叫謝雪緋。」
話音落下,那位族長緩步自堂中走出來,沉聲道:「緋兒,到別處玩去。」
「知道啦爹爹。家裡來了客人,還不許我打個招呼嗎?」謝雪緋笑嘻嘻地扮了個鬼臉兒,抱著那束紅梅枝轉身離開。
顧千城自始至終保持沉默,此刻便轉身朝著謝御恆行了禮:「族長。」
謝御恆斂眉,從上到下審視他片刻,淡聲道:「你想留下?」
「是,」顧千城躬身垂首,謙卑到極點,「賊人追殺,我實在是走投無路,還望族長肯收留晚輩。」
謝御恆兩隻手負在身後,冷聲道:「你明知自己被賊人追殺,卻仍懇求我收留你。將來若是你的仇人再度追殺而來,你如何保證禍端不會牽扯到我族之人?」
顧千城道:「若是仇人再度追殺而來,我必會拼死以抗。若是不敵,寧肯自裁謝罪,也絕不會連累大家。」
他來時稍作打理,此刻身上再沒那般不人不鬼的頹敗氣息。他生得劍眉鳳目,鬢若刀裁,因身居高位多年,周身都透出一種沉穩自若的氣質,看起來是極為可靠忠實的模樣。
良久,謝御恆頷首道:「好。既然都這麼說了,你就先行住下。冽雪山谷冬日進出受限,估計你的那些仇人也沒本事追來。等到明年開春,你再離去吧。」
顧千城感激道:「多謝族長。」
天氣愈發寒冷。顧千城留在了謝御恆的家中,做些粗使的力氣活。山谷中謝氏族人對他的到來很是好奇,好奇中又有些異樣,仿佛是看見了什麼妖鬼一般。顧千城不怎麼在乎外人的眼光,索性只做個沉默寡言的怪人。
可有一點,卻叫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他的房間設在院落的東南角,距離柴房很近,距離正堂卻很遠。這種暗暗的防備和疏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與族長一家的距離還是那麼遙遠,他必須想方設法融入謝御恆的家中,儘快實現目標。
因為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他必須速戰速決。
幸好顧千城足夠冷靜,也足夠不擇手段。他很快找到了一個突破口,謝雪緋。
謝雪緋是族長的女兒,她自幼喪母,因此父兄對她縱容寵愛有加。如今也不過十八歲的年紀,天真活潑,性情懵懂純澈,對冽雪山谷外的生活有著無限的好奇與嚮往。尤其是在她的兄長謝拱辰外出遊歷之後,她更是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的衝動。
這般年紀的少女熱情善良而缺乏足夠的警惕心,顧千城常年居於上位,早已熟稔於玩弄人心,此刻要想拿捏住一個小姑娘,也不過信手拈來。
他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遊刃有餘地俘獲了一名妙齡少女的芳心。
兩個月後的大雪天,顧千城在山坡上,最後問了謝雪緋一遍:「你明知我身負仇怨,或許有朝一日就要再度捲入殺伐之中,卻仍願意嫁給我麼?」
謝雪緋依偎在他懷中,柔聲道:「沒關係呀,我們就待在山谷中一輩子不出去好了。反正那些人也沒本事追過來的。」
「而且你我成婚之後,你也就是我們謝家的人了,不管今後遇到什麼困難,謝家所有人都會想辦法支持你、保護你的。」
謝氏極為護短,顧千城在此居住了兩個月,已經深有體會。
他狀作不經意道:「若是他們攻殺而來,我怕連累到你們。」
謝雪緋不以為意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們謝家能夠在這亂世中存活下來,還活得這麼清淨,靠的可不僅僅是避世隱居。」
她壓低聲音:「偷偷告訴你,我族中有一門秘傳的術法,名為轉玄三術,從來只傳本脈子女,不傳外人。就是這道術法保我們安安穩穩活到現在的。」
顧千城道:「這術法殺人很厲害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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