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碑上刻了字:「鼠之墓」。
謝盡蕪走過去,先將木碑給它立好。而後抓住鼠妖的後領子,將它拖到了坑邊,動作利落地一腳踹去。
「砰!」的一聲悶響,鼠妖掉進了坑裡,臉朝下。
死都死了,什麼姿勢也沒差。謝盡蕪淡聲道:「埋了吧。」
鼠妖被殺的消息不過片刻,就傳遍了整座深山。
「鼠大王被殺啦!」「它吃人,活該!」
「小郎君偷偷跟我講啦,欺負善良的生物,都會遭到報應的!」
小妖們一片附和:「就是就是!」「誰讓它不給我吃燒雞,還叫我滾!」
謝盡蕪沒興趣再聽小山妖們的話,而是轉身去了熱鬧的村鎮。
他的腿骨最近很痛,痛得他幾次從睡夢中驚醒。有些莫名,分明他近日不曾受傷,也沒有磕碰,為何會痛?
謝盡蕪想不明白,猜測或許是患了某種病。雖然他不怕死,但總這麼疼也挺折磨人的。
於是找了個醫館,進去詢問。
大夫年紀很大,鬚髮花白,聽謝盡蕪講完病狀之後,便叫他將腿搭在木凳上,很有技巧地捏了捏。
老大夫疑惑道:「沒什麼毛病啊。」
又抬頭看他:「孩子,幾歲了?」
謝盡蕪淡聲道:「十五。」
老大夫瞭然一笑,將藥方筆墨都擱去一旁:「長個子呢,覺得腿疼是正常的。」
謝盡蕪端正坐好,不解道:「可有止痛的辦法?」
這與刀劍傷又不一樣,痛楚仿佛從骨縫裡鑽出來。
他這時的身板還不太健碩,甚至因為抽條拔節的緣故還顯得很瘦,有種少年人獨有的凌厲感。
老大夫看著他這副勁竹似的模樣。如此缺乏常識,想來是家裡沒有長輩可倚靠的。
不由得有些心疼。若是他的小孫兒還活著,也是這樣的年紀了。
老大夫笑道:「很容易。多吃肉,多喝骨頭湯,多睡覺。喝些牛乳也是有用的,若是夜裡疼呢,就用熱帕子敷一敷,會好很多。」
謝盡蕪默默記下,掏出銀錢給他。
老大夫說什麼也不收,又囑咐道:「這錢你留著。出了門右拐有家醉鳳樓,他們的排骨湯是每天五更時開始熬的,肉塊又大,最補。你記得多喝些,啊。」
謝盡蕪推辭不過,只好將銀錢收了回去,轉身出門。
街上熙攘熱鬧,謝盡蕪走出一段又忍不住回頭看,卻見那老大夫和老婆婆站在醫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眼裡都是慈愛之色。
老大夫輕聲笑道:「我說的吧,咱們的小虎若是還活著,就該這麼大了。」
老婆婆應了幾聲,嘆氣,轉頭默默抹淚。
謝盡蕪收回目光,進了醉鳳樓。
希夷殿不催著他回去,他也就在鎮子裡住了下來。
這幾年,他因為總是訓練、出任務的緣故,大部分吃喝都潦草解決,睡也睡在荒郊野嶺。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住在舒適的客棧,每天準時準點去醉鳳樓喝骨頭湯。
醉鳳樓的夥計都眼熟他。他剛走到門口,還未開口,夥計已經笑呵呵著吩咐了後廚,又引他去樓上雅座。
小夥計很會來事,說總喝骨頭湯該膩的,引導著謝盡蕪又添了許多菜。葷素都有,到最後滿滿一桌。老闆見他很有豪情快意,消費頗高,還特意送來了時令鮮果。
謝盡蕪臉皮薄推辭不過,只不緊不慢地都消滅了乾淨。
待他走後,小夥計收拾餐桌,嘀咕道:「飯量是不小。」
正所謂,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謝拱辰作古多年,談不上被他「吃窮」。就是謝盡蕪自己嘛,他這一趟任務的獎金,全花在吃上了。
那種成長帶來的痛楚終於緩和了些許。謝盡蕪在這半個月裡過得前所未有的平靜,沒有廝殺,沒有妖鬼。他就漫無目的地到處閒逛,看樹看花,也看人。
街上涌動的人群好像一群群螞蟻。他在晴光潑灑的午後,雙臂交疊,趴在客棧二樓的窗欞,望向下方涌動的人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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