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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煒作揖回話:「鄙人姓張,打蘇州來,主做甜酒生意。」

蕭任游無甚興趣,挾了只鴨腿,棠紅放下琵琶,過來遞酒,蕭任游陰陽怪氣道:「我問虔婆怎地棠紅不見?虔婆說,她感染風疾,接不得客,自在房裡躺著。倒躺到這裡來了?伺候兩個低賤的商客?」棠紅臊的滿面通紅,低頭不言。

蕭雲彰冷笑一聲:「我雖低賤,但給得起銀子,花三十兩銀子包著她,她不伺候我,還伺候你不成?你若出得起,我讓給你便是。」

此話直戳蕭任游痛處,他大罵:「若不是當年我爹,見你可憐,收進蕭府,你此刻早化成孤魂野鬼,與你那無頭老爹和兄弟,地府里見.....」話未罵完,蕭雲彰拎起酒壺,朝他丟去,正中面門,蕭任游吃痛,他平素霸蠻慣了,何曾此等氣受,一把掀翻桌子,但聽碟碗盤盞,嘩啦啦摔個粉碎,但見酒菜葷腥,爛糊糊一地狼藉。

棠紅及樂伎躲在牆角,不敢相勸。

蕭任游撲向蕭雲彰,握拳要打,抬腿便踹,蕭雲彰反手箍緊他胳臂,腳尖勾繞他腿踝,令他動彈不得,再給張煒使個眼色,張煒意會,趁亂出門,朝蕭乾蕭貴大聲道:「兩位爺打起來了,你們不去護主,還等何時?」快步走了。

蕭乾忙跑進房,蕭貴忍痛跟在後,虔婆聽見,怕出人命,叫上七八護院,大步流星趕來。一時間滿院聞訊者,堵滿樓梯廊道,伸頸張望,議論紛紛,比過個年節還熱鬧百倍。

再說蕭旻,穿過遊廊,丫頭打起棉簾,已通傳過,他問杜嬤嬤:」父親為何發脾氣?」

杜嬤嬤奇怪道:「老爺和夫人一處說話,好好的呢。」

蕭旻說:「蕭書說......」 恍悟過來,瞪向偷笑的蕭書,蕭書討饒道:「我不這麼說,少爺哪捨得走。」 蕭旻一甩袖子,走進房內,果然,父親蕭肅康坐在炕上吃茶,母親李氏挨炕邊椅子坐。

蘭香和畫兒拿來蒲團,蕭旻先給蕭肅康跪拜磕頭,再是李氏,李氏笑道:「起來罷,做做樣子即可。」賞了壓歲錢,拉著坐自己身邊,上下打量後,心疼道:「我的兒,怎地臉色蒼白,眼窩烏青,可是這些日在宮中,太辛苦的緣故?」命蘭香去盛燕窩粥來。

蕭肅康皺眉道:「慈母多敗兒。」轉而又問:「《太祖實錄》編修的如何?」

蕭旻回話:「聽楊學士說,已近尾聲,驚蟄前後,可呈皇上觀閱。」

蕭肅康頜首:「若龍顏大悅,這也算政績一件,於你仕途有益。」李氏聽得心生歡喜。

蕭肅康問:「可去見過老太太了?」蕭旻道:「還未曾。」欲起身道:「我現就去。」

李氏摁住他,微笑道:「不急這一時半刻,先吃過燕窩粥再去。」

蕭肅康道:「林小姐自幼與你訂下婚約,如今她帶了嫁妝進府,在客院住下,你有何想法?」

蕭旻道:「既有婚約,便要守信,兒子自然要娶她。」

蕭肅康面色一沉。

李氏使眼色道:「想好再答,莫要張口就來。」

蕭旻道:「我未曾張口就來,我說了,我要娶她。」

蕭肅康叱道:「混帳東西,你可有想過自己的前程?你與林小姐訂下婚約時,她父親林光道,職任詹事府詹事,正三品,與我們還算門當戶對,但他牽扯進貪墨大案,被貶任浙江知府同知,芝麻小官,與我們早已雲泥之別,更況他有罪案在冊,一生污跡,延續後代子孫,旁人避之不及,你倒好,還想與他結為姻親,蠢才,蠢才!」 蕭旻聽著,左耳進右耳出。

李氏頻頻點頭:「你父親說的在理!可不能意氣用事。」

蘭香端來燕窩粥,蕭旻接過,一勺勺吃進嘴裡,贊道:「美味,給林小姐端一碗去。」

李氏忙道:「就這一碗,不多不少。」

蕭旻嘖嘖道:「母親何時這么小氣了。」 李氏咬牙,暗暗掐他腿肉。

蕭肅康沒好聲道:「我還有一樁事,要同你說。」

蕭旻道:「父親請說。」

蕭肅康道:前些日,徐閣老請我在文華殿吃茶,順便提及你,有幾分欣賞之意,言談間談起他的女兒,正及笄之年,欲在朝中尋一位青年才俊,許予婚配,日後他的仕途前程,自然比旁人看得更重些,你做何感想?」

蕭旻道:「我祝徐閣老早日覓得佳婿,徐小姐姻緣美滿!」

第9章 池魚

蕭旻話音未落,蕭肅康抓起茶碗擲來,他偏身一躲,蘭香避閃不及,砸中腰腹,豁朗一聲落地,碎成幾瓣。

蕭肅康罵道:「爛泥扶不上牆,朽木不可雕的孽障。」

蕭旻道:「哪有這般貶損自家兒子的。」 撩袍跪下,李氏在旁不敢言。

蕭肅康愈發火大:「我苦口婆心,將你好言規勸,你充耳不聞,在那裝傻充愣,氣煞我!」

蕭旻道:「春秋管夷吾曰,誠信者,天下之結也;戴聖禮記中曰,不寶金玉,而忠信以為寶;孔聖人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劉安曰,馬先馴而後求良,人先信而後求能。李白詩作,海岳尚可傾,口諾終不移。無論聖人、先師,亦大家文豪,甚祖父祖母、父親母親,皆自幼教我,忠、孝、仁、義、禮、智、信,怎今日卻要兒子,做那不仁不義、不禮不信之人哩?」

蕭肅康一時語塞,想想才道:「夫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若說不仁不義,不禮不信,倒是林光道犯錯在先,自毀前程,我們只不過順應其變,明哲保身,說來也在情理之中。」

蕭旻道:「林小姐何錯之有?我與她成親,又不是與她父親成親。」

李氏批道:「越說越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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