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昭德皇后挑選出來的五副畫像放在一處,極為養眼,似乎把世間男子的美色都包攬在內了,但要她選出其中一個,便有了一種逛首飾店看完了琳琅滿目的珠寶之後,無論買了哪樣,都會有的遺憾。
還是出宮了好,在宮中哪怕她看個俊俏的太監看久了,都會暗中盯住,治她一個水性楊花的罪名,哪能想有朝一日還能這般隨性看男子的畫像。
鳴春見她把那畫像翻來覆去,遲遲拿不定主意,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娘子心裡可是還念著陛下。」
韓千君搖頭。
無論是東西還是人,只要是過去了的,她都不會再惦記。
當初她爭著要進宮,圖謀的也只是皇帝容顏,可進宮一年,見過皇帝的次數一隻巴掌都能數得清,後來她連皇帝到底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了,最後一次請辭時倒是見到了真容,然而對方應承的太過於爽快,以至於讓她生出了挫敗感,沒功夫去留意他的長相。
馬車快要駛入鬧市,韓千君把畫像收起來擱在了膝上,「畫像也瞧不出來好歹,反而挑花眼了,還是看本人最真實。」
出宮後頭一次出來街市,韓千君打算好好感受一番重獲的自由,剛撩起帘子,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打馬聲,接著一道聲如洪鐘的嗓音入耳,「千君,是你嗎?」
闊別一年,那嗓門韓千君依舊能認出來。每個姑娘身後都有一二擁躉,她的忠實追求者便是與她一道長大的皇家子弟,太上皇的幼弟,年歲與他侄子皇帝相當,人嘛,哪兒都好,唯獨塊頭肥。
這人是個死腦筋,兒時辦過一次家家席,便認定了自己就是他媳婦。
先前兩人不可能,進宮當了一回貴妃更不可能了,前妻給自己當嬸子,她願意,皇帝也不願意啊。
韓千君不想惹麻煩,忙催促車夫:「趕緊走。」
來人卻不死心,緊緊跟在屁股後面,一面追一面喊。
「千君。」
「千君,在裡面嗎。」
「千君,千……」
前面便是鬧市了,就他那嗓門喊下去,所有人都知道馬車裡面坐著的是前貴妃,臉要丟大了,千君不得不讓馬夫先停下。
小王爺翻身下馬,端端正正地立在直欞窗外,看著露出帘子外的半截手指,嗓音克制不住的興奮,「千君,你不用擔心,本王願意娶你。」
她擔心什麼,嫁不出去?還真不用他操心,她手裡正捏著五個公子呢,千君本不想出聲,不得不開口,「多謝王爺好意,我不配。」
「你配,你配得很。」小王爺一腔真情,激動地道:「千君,你不知道我等這一日等了有多久,我日日都在盼著你能出宮,專程請了雲山寺的師傅在家中塑了一尊菩薩,日夜叩拜,上天有眼,總算如願了。」
韓千君:……
有這麼咒人婚姻的?怪不得她在宮中諸事不順。
「千君,你出宮那日我便去找過你,國公夫人說你身子抱恙,不知道是哪兒不舒服?」
韓千君心道,我能吃能睡好得很,國公夫人又不蠢,就算自己的女兒將來沒人要,她也不會讓你進府。
小王爺顯然會錯了意,「我早說過,宮中的日子不適合你,呆久了容易傷身,近日我尋了一些藥材,風寒,頭疾,都能治……」
再這般糾纏上去,今日估計相不成人了,後果是國公夫人會吃人。
「不必勞煩王爺。」惹不起她躲得起,過了鬧市,下一個路口再上馬車也行,韓千君同鳴春使了個眼色,在她耳邊悄聲交代了待會兒碰頭的地方,偷偷把手撤回來,換上了鳴春的,再與她交換位置,挪到了馬車側門邊,輕輕推開門,卯著腰,悄無聲息地下了車。
身後的小王爺還在繼續叨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不必如此客氣,咱們還是像兒時那般相處……」
千君忍不住腹誹,要說同樣都是先皇的兒子,太上皇做了那麼多大事,為何你就不成氣候呢?腦子太簡單,十幾歲的大姑娘了,誰還願意同你牽牽小手過家家,沒聽過男女大防?生怕被他察覺,腳下不敢多停留,走了一段才發現她把畫像也一道順了下來,當下一手夾著畫像,一手提起裙擺,健步如風,速速遠離麻煩之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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