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查到這些,是不是也能查到當年石堰之變,查到自己頭上?
時鏡夷說過,此人留不得,她是回來復仇的。起初他還為放在心上,覺得一個黃毛丫頭能攪動什麼風雲,直到她斷了軍中經濟命脈,他才恍然大悟。
蔣禮臉色頓變,周身殺氣立顯。林桑晚淡定地抿了一口茶,她猜對了,時鏡夷是他的人。
「怎麼,定陽侯是想在這裡殺我?」林桑晚淡然地凝視著他,「我可是收了你的請帖才來得侯府,出了事,你逃不了干係。」
景仁帝早就想將蔣氏除了,只是沒找到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們這個景仁帝既想要仁德的名聲,又想要天下唯一個皇族卓立於世,真是容不得一星半點的異聲。
蔣禮想到此處,收斂了殺氣,皮笑肉不笑道:「時鏡夷,本侯不能給你。」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林桑晚起身,轉身就往府外走去。
蔣禮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冷冷道:「郡主當真不關心沈大人的生死?本侯可再給郡主兩天時間考慮,若郡主意堅如初,那兩天後的白鹿州可不只只是鬧饑荒了。」
林桑晚身子一僵,後背薄薄地出了一身冷汗。她未予回答,拂袖冉冉離去。
不管她答應或不答應,蔣禮都不會放過沈辭。當務之急是,她要在兩天內找到沈辭。
從永都到白鹿,無水路可走,只能走陸路,最快的腳程也需四日。
林桑晚沿路想著,馬車已經到了林宅門口。她下車時,沈司瑤靜靜地立在門外。
看著日漸顯懷的沈司瑤,林桑晚忙走去扶助她的手,道:「日頭正曬,為何不進屋等著?」
沈司瑤桃花般的嘴唇動了動,聲音軟糯動聽,「我也才下車不久,見到你的馬車就想著等等。」
走過一道長長巷道,林桑晚扶她坐在前廳後的竹亭中,賞賞花,喂喂魚。
「上次說好要去你府上找你,可事情太多,倒是又讓你來看我了。」林桑晚拿了些孕婦能吃的零嘴放在她面前,笑道。
沈司瑤笑晏晏謝過,見她眉間的愁思,緩緩道:「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你大哥近日可有同你們聯繫?」林桑晚自知不能報什麼希望,可還是忍不住一問。
自打聽了定陽侯的話,她很想見到沈辭。她知道自己不能自亂陣腳,可她真的忍不住。
沈司瑤搖了搖頭,疑惑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林桑晚斂了斂神,看著她手中的松子,笑得明媚,「無事,只是突然想起,你大哥也愛吃松子。」
為了不讓沈司瑤擔憂,她胡亂地編了個理由。
沈司瑤放下手中的正在剝的松子,天真道:「大哥什麼時候喜歡堅果一類的東西了?」
「那你大哥喜歡什麼?」林桑晚順勢問道。
沈司瑤沉吟片刻,猶豫又小心地問道:「郡主當真不知道?」
輪到林桑晚沉思了,她該知道什麼?
如今林桑晚是嘉辰王的未婚妻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大哥不說,她要是說了,會不會徒增兩人的煩惱,可若不說,按照大哥沉默寡言的性格,定是會永遠塵封在心底。
見她一副真不知的模樣,沈司瑤嬌嫩的臉上划過一絲驚愕,緩緩道:「大哥小時候便是世家同輩中的楷模,長大後又是南順第一公子,家門復興的希望。在未遇到林姑娘前,他正極雅極,不染塵埃,也未犯過錯,受過罰。可遇上林姑娘後,他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