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霄野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當場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高聲呼喊道:「快傳大夫!」
伴隨他話音落地,屋子裡頓時忙亂起來,有飛奔出去找大夫的,有慌忙去端水盆的,有上前清理穢物的,圍著裴安夏忙得團團轉。
穆霄野從身後攬過她的肩膀,替她拍背順氣,嘴上忍不住絮叨:「你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應當是最清楚的,吃撐了怎麼也不知道告訴我?」
裴安夏劇烈地咳嗽著,仿佛要將胃裡的東西盡數咳出來,咳了好一陣子,才逐漸平緩過來。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顯而易見的虛弱:「我、我怕你嫌棄我,摸上去全是骨頭。」
穆霄野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幕幕畫面,在那些荒唐的夜晚裡,他掐著她纖細的腰肢,感受掌心下那硌手的觸感,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太瘦了,根本摸不到幾兩肉,真沒勁兒。」
想到自己曾經說過的混帳話,穆霄野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這下子,他可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自食惡果,自作自受。
第77章 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碰什麼易碎品。
等到一切收拾穩妥, 已經是戌時。
穆霄野換好寢衣,從淨房中走出來的時候,裴安夏正坐在梳妝檯前, 任由婢女為她梳理滿頭青絲。
穆霄野停下腳步, 欣賞了半晌, 接著轉身去鋪床。
沁蘭餘光瞧見他從柜子里拿出乾淨的被褥,連忙擱下手中的篦子, 想要過去幫忙。 「二公子, 這種小事交給奴婢來做就好。」
穆霄野擺擺手, 制止道:「不必,你只管好生伺候夫人即可。」
沁蘭得了他的叮囑, 愈發盡心盡力地替自家夫人梳頭。
裴安夏頭髮細長柔軟, 沁蘭仔細地幫她理順糾結的髮絲, 隨後仔細塗抹上茉莉的香膏, 便算大功告成。
「夫人,奴婢夜裡就在外間守著,您若是有需要, 張口喊一聲便是。」沁蘭不放心似地叮囑了一句, 才行禮退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裴安夏和穆霄野兩個人, 她垂著眼帘,慢吞吞地挪到床邊,試探地開口道:「我身子尚未完全康復, 恐ῳ*Ɩ 怕無法侍奉夫君,還望夫君勿怪。」
穆霄野禁不住苦笑了一聲。儘管知道她不是故意的,還是不得不感嘆, 她可真是懂得怎麼往他心上捅刀子。
穆霄野勉強地牽了下唇角,「你放心, 我不會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表現出這麼害怕的模樣。」
裴安夏吶吶地點頭,眼底仍舊黯淡無光,並未因為他的保證而有所改變。
穆霄野見氣氛變得有些凝滯,不由轉移話題道:「你許久未出門,天天待在府里,想必也悶得慌,趕明兒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裴安夏眼睛輕輕顫動,仔細想來,她約莫已有四、五個月未曾踏出過府門半步。乍一想到要跨出這座牢籠,心中升起的不是欣喜,反倒是濃濃的惶恐。
她就像是被折斷羽翅,關在籠子裡精心飼養的金絲雀,早已忘了如何用翅膀飛翔,只會用那身嬌貴美麗的翎羽去討好飼主。
「你要帶我去哪裡?」
穆霄野看出她內心的不安,耐著性子解釋道:「近日城東的茶館,新來了一位說書先生,故事說得生動有趣,聽的人多,到了午後可以說是座無虛席。我命人提前訂好了包廂,咱們去瞧個熱鬧。」
裴安夏未嫁時,也同其他姑娘無異,愛好看話本子及聽說書。然而,或許是心境轉變,她如今對於那些才子佳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卻是興趣缺缺。
裴安夏雖感到意興闌珊,但瞧見穆霄野那雙寫滿期盼的眼眸,終究沒有拂了他的意思,而是點點頭說好。
裴安夏睡下後,穆霄野傾身吹滅床頭那盞用於照明的蠟燭。
兩人合衣躺在床上,耳畔傳來她清淺的呼吸聲,穆霄野卻有些睡不著。親眼目睹裴安夏上吊的一幕,對他的心裡造成不小的衝擊。
事後穆霄野控制不住地想,他當時要是晚了一步,或許就只能抱著她冰冷的屍體,感受發瘋一般的絕望。
恐懼感不斷侵襲著他的四肢百骸,迫使他反覆品嘗那種差點失去最愛之人的滋味。
穆霄野只覺得渾身都在發顫,即使裴安夏眼下好端端地待在他身側,他仍舊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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