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愛潔的兒子,衣裳上竟然有無數髒污,甚至有些是破損的,臉黑了瘦了,讓人的氣質更加威嚴,卻同從前的清雅不同,更顯出上位者的風韻,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即便是二夫人,也不由得有些惴惴。
只是作為母親,心疼的心情被所有其他情緒取代。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這樣急著,還親自回來了?啊?」
「不管有什麼事情,先去沐浴,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快,叫廚房準備吃的,要公子喜歡的,要快。」二夫人立刻吩咐。
「不用了,母親。」崔煊開口,「您坐,兒子同您有話說。」
周圍的人都下去了,自然也是去準備吃的用的。
書房只剩下兩個人,二夫人心頭的惴惴更加不安,「是...出了什麼大事?」這樣星夜回來,而且這副樣子,實在和她寵辱不驚,泰山崩於前還面不改色的兒子差別很大。
崔煊吸了口氣,「母親您,可還記得...阮慕?」
二夫人的臉色更不好了,阮慕,不就是他兒子燦爛一生中最大的敗筆麼,幸而已經和離,現在又提她做什麼?
「記得。」
「她在建鄴,你們見過?現下說她做什麼?」崔熹和母親是有通信的,故而二夫人自然嗨記得,只是信息之間有時間差,崔熹送來的信,是她剛到建鄴遇到阮慕的時候,自然對阮慕是不可能有什麼好話的,甚至太添油加醋加上自己的臆想和揣測說了許多不好的東西。
比方說,在建鄴竟然遇到了,而且看起來,她還有糾纏弟弟的意思,這個女人簡直手段了得。
「她這樣卑劣心思複雜的女子,既然好不容易和離了,就不該再沾惹,她可是又纏著你了?若是你不好動手,母親可以...」
「母親!」崔煊打斷二夫人。
然後垂頭,苦笑了下,果真,即便這樣多年過去了,崔家的人對她依舊是那般。
可見從前的欺負和看低,只會更甚。
「不是她纏著兒子,是兒子纏她!」
「我便知曉,她這樣的女子,定人是找不到什麼好人,最後....什麼?」二夫人正罵著,倏地反應過來崔煊剛才說了什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你...你給我說清楚。」
崔煊直直對上母親不可置信又驚恐的眼神,
「母親,這次兒子回來,不是為著朝堂的事情,而是...為娶親的事情。」
「賜婚的旨意已下,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咱們已經在籌備著了,只需要等著時日....」二夫人這樣說著,可看著崔煊的臉色,卻總覺得有些不安。
果然,崔煊搖搖頭,
「我不會娶長公主。」
什麼?
這是賜婚,抗旨這是什麼罪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等二夫人驚恐發作,崔煊繼續道,「我要娶的人,就是阮慕,過去的事情,是我對不住她。」況且,在建鄴的見面和相處後,他次第一次正面自己的內心,原來自己,也是可以愛人的,他才知道,自己也可以拋開束縛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愛和想要的東西。
「你瘋了!」二夫人豁然站起,整個人不可置信,被驚得手都在發抖,
「這個女人,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和善茬,過去就利用你病了,同你在野外睡一起,然後迫你娶她,現下都已經和離了,那些手段還使在你的身上,她這樣的人,休想再進我崔家的大門!」
「想都不要想!」二夫人疾言厲色。
崔煊慘笑了下,攥緊了手,
「母親,您當初帶到我面前的人,現下在何處?」
「可否叫我在審問一回,便可知當初的真相了。」
二夫人眸光閃爍了下,掩下自己的心虛,「什麼人?再說了,事情都已經清清楚楚的,還有什麼可審問的。」
崔煊面色慘然,「是麼?」
不等二夫人開口,崔煊已經吩咐,「將人帶過來。」
「這大晚上的,你到底要做什麼?眼巴巴地趕回來,你就是要來傷我的心麼?那邊的政事不重要了?你怎麼能為了這樣不足掛齒的小事這般折騰?」二夫人痛心疾首地追問。
崔煊垂了下眉目,又直直看向自己的母親,
「在母親看來,這興許是小事,可對我,卻沒有一件事,比這更重要。」
二夫人啞口無言的時候,那人已經被帶了進來,直接丟在了地上,二夫人臉色一變,然後聽到崔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