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清看她著實忙碌,就問:「上回來那個小郎君不是您的幫手嗎?」
「那小笨蛋怎麼說也是太醫署的醫官,給我當幫手也是偶爾,怎麼會一直在呢?」陸大夫笑看明寶錦,說:「你要不要學醫?留下來給我當小藥童怎麼樣?」
『太醫署的醫官。』明寶清想著,垂眸瞧見明寶錦懨頭耷腦地問:「有工錢嗎?」
陸大夫輕輕彈了她腦門一下,說:「你要給我錢還差不多。」
明寶錦低下頭搖了搖,她這樣子,明寶清根本也不放心她留在別處。
「這藥碾子,碾糧食應當也很好用吧?」明寶清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陸先生笑道:「我這藥碾子是銅的!碾糧?碾糧的碾子是石頭的呀,而且這碾子扁細扁細的,又是在這麼個窄槽子裡,得廢多少功夫碾糧啊。」
明寶清想說這都可以改,改去短處,留下長處來,但是她還沒想好,就呆呆站在那裡。
明寶盈歪頭看了看她出神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還是沒反應,忍不住笑,牽著她的手說:「姐姐,走了。」
一眾人帶著幽幽藥香走了出去,陸大夫目送了她們一段路,看著她們一個個手牽手,手挽手的,親親熱熱說著話。
陸大夫又轉身進了隔壁房間,繞過屏風,撩開帷幕,看了眼腳邊盆中的血肉,嘆道:「這下才是乾淨了,好好養一段時日吧,這兩個月裡都別行房了。你幸好還年輕,日後還能有孕的。」
床上的女娘擦了擦痛出來的淚,神色木然,道:「她們走了嗎?」
邊上守著她的婦人也看向陸大夫,陸大夫有些奇怪,說:「那一家子女娘?走了呀。你們認得?是女兒?姊妹?」
「還請大夫不要說見過我,不要
透露我的身份。」明寶珊啜泣道。
「小娘子啊,你那些個姐妹各個性情好,清清爽爽的,你何必把自己弄成這樣,還不叫她們知道。」陸大夫痛惜道。
朱姨不滿道:「你是光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打啊!她們蹲在草棚里分吃一個蒸餅的窮樣子,你是沒見到!」
「我見到了又怎麼樣,這跟我有什麼干係?」陸大夫絕不是個軟脾氣的,嗤道:「收拾收拾,快走!」
明寶珊都懶得指摘朱姨的脾氣,疲倦地閉了閉眼。
明寶清一眾人此時已經走到屋外了,因為陸大夫看診在偏院裡,所以走的也是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