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這裡就停了一抬小轎,兩個轎夫正在邊上閒聊。
明寶錦被明寶清牽著走過了小轎,然後又轉首看了一眼。
「怎麼了?」明寶清說。
明寶錦覺得這轎子有些眼熟,但又懶得想許多,就搖了搖頭。
她們走後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小門裡歪出兩個人來,明寶珊被朱姨攙扶著艱難地倒進了轎子裡。
這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進了長安縣道德坊開元觀以東二里西巷第五戶的小小窄門裡。
明寶珊昏昏沉沉倒在了柔軟的床褥上,片刻後,她失聲痛哭起來。
朱姨何嘗不心疼,罵道:「那個毒婦手真狠啊!那個老虔婆也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張六郎真是蠢貨孬種!竟叫個婦人拿捏得死死的!連自己的孩兒都護不住,累得你苦了兩場。」
被灌藥後明寶珊只流血不落胎,還要自己去找大夫處理,說起來真是心酸到了極點。
她悶在被中一味搖頭,哭道:「我再不要見他了,叫他滾!」
朱姨順著她的意思應了幾聲,拍著她的背又道:「沒有孩子也好,咱們養好了身子,總還能再找到好人家的。」
明寶珊拂掉她的手,朱姨坐在她床邊一陣又一陣的嘆氣,半晌後,又自作聰明地說:「你不是今日見了你那些個姐姐妹妹們一遭,就又想著回去了?我瞧著她們也就是因為三娘念書得來那五十兩,才有這喘氣的功夫,可那麼多張嘴,五十兩頂什麼用啊。」
「五十兩,」明寶珊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著粉色的紗帳,嘆了一口氣,說:「就算是一百兩,也禁不住阿娘你那樣的吃喝用度。」
「你什麼意思?」朱姨有些氣短,道:「這家里的一切你沒享福?你就是埋怨我拿了你姐姐魚兒!可我後來替你從張六郎兜里拿了多少?四五百兩銀子總歸有了吧?!光是置下一個女戶來,前前後後靠我打點了多少?我這臉皮都破了幾回了?!這屋子的房契地契也寫了你的名字,你這麼要臉面的,若不是我替你一回回張羅著,你能穿著這些綾羅綢緞,吃那些果子酪漿?」
明寶珊沒有說話,朱姨還在侃侃而談,訴說著她的功績。
「你要是這麼舍不下她們,你就回去好了,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頭,那時候少不得要我們倆養著她們幾個!」
朱姨誇大其詞,危言聳聽,明寶珊就那麼聽著,忽『吃吃』笑了幾聲,說:「烏珠兒。」
朱姨一皺眉,她又說:「通體墨黑,只有眼珠和尾鰭有一點銀邊的金魚叫做烏珠兒,可遇不可求,大姐姐的乳名也叫烏珠兒。所以那條魚,不僅僅是林三郎送給大姐姐的一份禮,那是林三郎給大姐姐的定情之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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