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榆木的案幾轉進一間偏門裡,然後明寶清聽見搬抬著的僕役恭敬道:「少卿。」
明寶清瞥了眼,見是邵階平從太府寺出來,他明明是要出門,卻立在階上不走下來。
兩個僕役小心翼翼騰挪著沉重的案幾,還得遷就他的站位。
「明娘子怎麼會來這裡?」
明寶清面無表情地從邵階平跟前走過,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他,她哪有心情理會他這種玩意?
邵階平的面孔上有了一絲波紋,他垂眸往邊上讓了半步,兩個僕役又是連聲『多謝』『勞煩』。
他終於沒有被無視下去了,可這種被重視的感覺,居然要從下人身上找?
做了安王妃的邵棠秋對他已經不掩鄙夷之色,回來一趟,居然還學會了敲打他,也不知她同邵九郎說了什麼,平時一貫對他言聽計從的邵九郎近來也學會了敷衍。
褚令意自從那日在射紅場上落敗之後,對他就顯得愈發冷淡,不肯再同房。
更可惡是明寶清,無所依憑的一個女娘,居然屢次甩臉色給他看。
除開幼年時被冷漠對待的那些年,邵階平覺得他有能力自保後的人生都還算順遂。
他樣貌不錯,自認脾氣也算好,又知情識趣,畫眉描唇染指甲之類的閨房樂事,他也信手拈來。
從前只要稍稍示意,那些女娘就會自己倒進他懷中,風月場上是這樣,家中婢女也是這樣,交際場上也有膽大豪放的貴女對他青眼有加。
只不過他那時看上了褚令意,未有回應而已。
苗娘子是個意外,也是個很容易修正的意外。
若不是明寶清橫插一腳,褚令意婦人之仁,這事怎麼會弄得拖拖拉拉,貽害無窮?
邵階平看向明寶清的背影,卻被一雙利目敏銳地捕捉到。
「怎麼了?」明寶清問:「他在看咱們?別理他了。」
嚴觀收回目光,等出了東門才道:「褚大娘子與他之間嫌隙漸生。」
「這是自然,可你怎會說這話?」明寶清有些不解地問。
「東市里有一間可印賣日曆、農書、醫書的店肆是褚大娘子的嫁妝,前日這店肆連夜賣了一個奴僕,那奴的生父是先太子門下臣,但因為是家中新羅婢所生,所以沒有上族譜,倒是留了一命。他被賣到人市是在夜裡,買的人牙是走潭州、桂州一路的,已經上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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