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油燈還在靜默地照著一隅光亮, 嚴觀脫了衫子讓明寶清看他的傷口,那紗布一層一層的裹著,散發一股並不難聞的藥氣。
明寶清湊近來看傷口時, 嚴觀瞧著牆面上兩人的影子疊在了一處, 像是在深吻。
吻她, 真是怎麼都不知足的一件事。
嚴觀把目光轉回來, 落在明寶清素淨而清麗的側臉上,他艱難地開口,說:「還有一件事, 需得告訴你。」
「講。」明寶清比想像的要淡定, 她抬眼時眸底里的一點醺醉在搖晃,紅唇濕亮亮的,所以整個人顯得嬌懶, 腮上一橫血色, 難以言表的嫵媚動人。
嚴觀更緊張起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擊碎生命里最美好的東西, 緊張到連鼻息都變得粗重可聞。
直到明寶清伸手撫著他的面龐,望著他的眼睛,輕道:「講吧。」
他吞咽了一口, 澀聲道:「我是個不孝之人, 我違背了阿娘的遺言。她那時說,不要替她報仇, 那個人,是我生父。」
「難怪。」明寶清恍然大悟, 倒是嚴觀不解, 道:「難怪什麼?」
「難怪聖人不殺你,又要敲打你, 難怪讓你去布置祭台,難怪會說,前塵往事不計。」明寶清閉了閉眼,覺得這世事好生縹緲無定數,「聖人,是你親姑姑。」
這話讓嚴觀後頸骨都發涼,甚至下意識要反駁這一事實。
「但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我生父,姑姑更無從談起。我說此事,只是因為答應過不瞞你。」
皇家血統,天家富貴,他卻避如蛇蠍。
想到這一點,明寶清感到好笑,笑時一抽手,嚴觀卻是不讓,扣著她的腕子,強留她的手在他面龐上,就像他那日扣住她的胯骨,不肯讓花離唇一樣。
她驀地想起這一遭事,低聲斥道:「別做混帳事。」
嚴觀低低笑了起來,將她從榻上抱到膝上來,兩人對視,氣息交纏,全無你我之分。
明寶清輕輕問:「你心裡過不去嗎?」
違背母親的遺願弒父,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住這份質問的。
嚴觀卻是乾脆地搖了搖頭,發絲上的雪水飛揚一圈,濺了幾滴在明寶清臉上。
「阿娘到死都還很喜歡那人,那早些送他下去與阿娘團聚,也是我的孝心。」
明寶清細看了他一會,覺得他的性子里很有相悖的地方,但偏偏自洽得很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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