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瞳里蓄著的怒火變成了興奮,他仰起下巴,不知節制的索取,晏星河也催動自己的靈力,不要錢似的往他內府里送。
送的越著急,吻得越纏綿。
晏星河逐漸變得被動,被這種兇猛的吻法弄得差點接不上氣,可他一仰頭,蘇剎也跟著追上來。
如此稀里糊塗的親了半天,晏星河整個人面紅耳赤,呼吸的聲音潮濕中帶點熱氣,抓著對方的手指一寸寸收緊,給人勒出了紅印子——
蘇剎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給他拍得迎頭撞上了床腳的柱子,「晏星河!」
蘇剎翻身坐在被子上,嘴角流出來一縷血,眼睛裡的紅光亮的像那盞打翻的燭火,「我瘋了,你也瘋了……你在故意顯擺你靈力多是嗎?想被我吸乾在床上,明早叫慕臨進來收一具乾屍?」
晏星河靠著床,嘴裡嘗到鐵鏽味,不過那血不是他的,是蘇剎咬破舌頭強迫自己從快感中抽離。
他垂著眼皮舔了舔牙根沾著的血,睫毛被燭光打出來兩排幽深的陰影,如同小時候吃糖那樣,抿在舌尖反覆品嘗了幾回,慢慢將它咽了下去。
他直起身,再次靠近蘇剎,「我撐得住,還可以再給你一點兒。」
「……」
什麼叫龍游淺灘被蝦戲,什麼叫趁人之危,什麼叫刁奴欺主,蘇剎今晚可算是好生體會了一把。
他整張臉紅的不行,肺都要氣炸了,可惜現在就跟個拋在案板上的小魚仔似的,連蹦起來哐哐扇那始作俑者兩尾巴都不行。
清醒時,他還能逮著晏星河的衣領推他兩把,沉淪之後就變成了拽,拽著對方貼向自己,密不透風撲過來的,全都是那個人的氣味。
作為傷員,這場拉鋸戰終究還是蘇剎輸了。
紅燭矮下半截化成了淚,等到胸口的鈍痛感消下去,破開的窟窿被新湧入的靈力填滿,蘇剎腦門上沖天的火氣也給磨得差不多了。
他一言不發的喘氣,兩隻眼睛輕輕眯起來盯著床頂,晏星河低著頭蹭在他頸子裡。
兩個人各自發了會兒呆,蘇剎往底下瞥了一眼,「活著?」
晏星河嗯了聲,從好聞的香味里仰起來臉,輕聲說,「沒被吸成乾屍。」
「……」蘇剎冷笑,「那我是不是該誇你一句能耐?」
晏星河沒理,短時間內靈力抽出去太多,放血都不帶這麼放的。
他有點耳鳴,腦子裡面沉沉的,依稀感覺狐狸大王身上還有點沒磨乾淨的火星子在噼里啪啦炸小火花。
輕輕呼出來一口氣,他低著頭往那雙冷冷勾起的唇角湊近,這次只是單純的想碰碰他——被蘇剎捏著下巴,擋在了三寸之外。
拇指抵著下巴尖,那雙眼睛裡怒火滅了,慢慢爬上來一絲一絲的冷,蘇剎看著他,目光近乎審視。
晏星河動了一下,被他手指頭抵著,「鬆開。」
蘇剎挑眉,「你想幹什麼?」
晏星河難得不彆扭,「想親你。」
「……」
蘇剎這是喝飽了水之後不管渴著的人死活,他現在不痛了,舒服了,渾然看不見晏星河又累,又被他撩起了火。
事不關己的拍拍人家的臉,他混帳似的說,「你剛剛不管不顧親我的時候動作不是挺快嗎,現在記起來,知道要問我一句了?我說了那麼多聲滾你聽不見?——晏星河,誰允許你自以為是給我灌靈力,你以為你是活菩薩,救世主,你以為你自作主張幫我,我就該感動哭了,要抱著你淚流滿面說謝謝?我讓你幫了嗎?」
蘇剎冷冷地笑了一下,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拉到近前,「以前嘲笑過我的人,現在都在黃泉底下做伴呢……晏星河,你看多了我狼狽的樣子,最好小心一點,要是哪天我從別人嘴裡聽到什麼閒言碎語……鷹唳就該換個隊長了。」
晏星河一怔,低聲說,「我不會告訴第三個人的。」
——蘇剎怎麼會以為,他會向別人揭開他的疤?
蘇剎冷冷地哼笑一聲。
「……」
晏星河知道這是對方過於強烈的自尊心在作祟,除了畏懼和臣服,蘇剎不願意別人用任何帶有情緒的眼神看他,不管是幸災樂禍,還是同情。
但有時候,人就是會被一些微妙的細節觸動。
比如現在,晏星河心裡有一個聲音對他說,你陪了他這麼多年,到現在,蘇剎還是把你當成一個不放心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