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擔心,想絞盡腦汁寬慰她,可惜她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謝思衡回到院中,母親正在他房裡給他整理第二天要帶的衣服。
他道:「母親不必忙,我待會兒自己整理就好了。」
「你自己整理,我又怕你漏了忘了。沒事,我閒著也是閒著,你去收拾你的書就好。」
謝思衡去一旁收拾書,隨後問:「大哥家的表嫂最近有和大舅母吵架嗎?」
「那倒沒聽說,怎麼了?」謝姑姑問。
「我剛剛看見……」謝思衡想了想:「看見大舅母旁邊的張媽媽,提起表嫂。」他想表嫂一定不願意被人知道自己哭,他隨口胡編了一句。
謝姑姑未疑有他,回道:「大概是別的事吧,前幾天她和秦禹一起去許昌,正好遇到那場大雨,兩人在許昌逗留了許多天,才回來。」
說完她就和他交待:「天熱,但我還是給你裝了兩件袷衣,怕有時下雨颳風了冷。」
「下雨了也不會冷。」
「還是帶上吧。」
謝思衡又問:「那表嫂有和大哥吵架嗎?」
謝姑姑回過頭來:「你這孩子,怎麼今日這麼關心你表嫂,打聽個不停?」
謝思衡心中沒由來一陣緊張:「我……」
還沒等他編出合適的理由,謝姑姑已經道:「他們又能吵什麼架,就是吵了也與你無關,你別管家裡的事,有這功夫還是用在學業上。」
謝思衡點頭,怕母親疑心,再不敢打聽。
想來,母親向來不問別的事,表嫂與大哥就算吵架也不會弄得人盡皆知,母親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只是他依然什麼也沒弄明白。
其實弄明白也沒有什麼用,以他的年齡和身份,什麼也做不了。
但是……他大概是唯一知道她傷心難過的人,畢竟她去池塘邊哭,連丫鬟都避開了,可見沒有誰知道,只有碰巧撞上的他。
直到第二日一早,他在出門時遇到秦禹。
秦禹主動和他道:「思衡怎麼在家?」
謝思衡回答自己昨日半天沐休,秦禹早知無涯書院對學生十分嚴厲,嘆息一聲道:「那是當真只有沐浴的時間。」
自己又不禁想,原本去無涯書院的人就是成績優異的,又如此勤奮刻苦,其他人拿什麼和他們比?
兩人一道走了幾步,謝思衡道:「三哥,我昨日夜晚,見到表嫂一人坐在池塘邊,我還誤會她有什麼想不開的,她說沒有。但……我覺得她好像有傷心之事,三哥與表嫂關係親厚,若有機會,或許可以去關心一二。」
「我嫂嫂?昨日夜裡嗎?」秦禹意外。
謝思衡肯定道:「是,但表嫂並未同我多說就走了,看樣子她不想讓任何知道她有心事,她往日對我和母親多有照顧,我無以為報,有心關切,卻又不在家中,今日遇到三哥,就與三哥說一聲。」
秦禹想起了前天早上,他見到大哥從外面回來。
大哥和表姐本是新婚,兩人理該恩愛有加,大哥卻總往外跑。
他知道因為外室的事,母親與大哥鬧得很僵,這事與他們這些小輩無關,他從沒表現出來態度,但私心裡,他是站在表姐這一邊的。
早就訂下的婚事,真退婚了讓表姐怎麼辦?
不知表姐有傷心事,是不是和大哥有關。
他朝謝思衡道:「多謝你關心,我明白了,有機會我同嫂嫂說說話。」
謝思衡裝作只是偶然想起此事,再未多說,兩人出了秦府。
過兩日,秦諫下午去書畫院檢視,一進門就看見幾名工匠正在立碑,那上面碑文正是那篇「翰林院之書畫院序」。
他不由站在那石碑前,看著上面的字。
之前他還曾想,待石碑立起,他要找機會帶她進來看看,如今石碑已經立起來了,他卻發現這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得意與歡欣。
但是,那也是他們所經歷的過往不是嗎?
這一刻他很想她,想告訴她碑文刻好了,想問她要不要親眼看看……
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思念再次如泉水湧起,原來他並沒有真正放下,他只是強行將它壓制住了,當見到她心中防禦就會開始崩潰,見到與她有關的東西,也會崩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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