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片所指的方向正是這個小洞。
進去看看!
東方介當機立斷,一馬當先地帶著親衛們鑽入了峭壁上的洞中。
第18章
「該死!該死!當真該死!」
「氣大傷身,蘇護衛,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麼逃出去吧。」
秦琢扶著秦思憫,讓她靠著樹慢慢坐下,才回頭對女子說道。
那名女子身材曼妙,五官艷麗,嘴裡惡狠狠地咒罵著,拳頭髮泄般砸在樹上,砸得樹幹木屑橫飛,枝葉簌簌地抖動。
秦思憫捂著肩膀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小口小口地吸著氣,表情像是凍住了,但額頭上已然沁出一層冷汗。
搖情劍被她緊緊攥在手裡,似乎想從武器上獲取一些力量。
說起來,這還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昨天夜裡,秦琢帶著三個小輩,乘靈舟前往甘淵,並在天蒙蒙亮時落腳在了天台山。
秦思憫剛剛將靈舟收入乾坤袋中,四周便響起了隱隱的兵戈之聲,還沒等幾人隱蔽起來,就見寒光如銀河倒懸,燃火的箭矢鋪天蓋地。
譚奇嚇得發抖,若不是秦琢拽了一把,可能當場就倒在地上了。
他們連襲擊者是誰都不清楚,只能且戰且退,逃跑的途中竟撞上一群護衛打扮的人,那些人正在和一支訓練有素的官兵殊死搏殺。
屍橫遍地,血流漂杵,人數上不占優勢的護衛個個實力超群,損失並不大,倒是官兵死了不少人。
或許因為是在山野中作戰,地勢陡峭,時不時有人慘叫著滾落山崖,緊接著一聲令人牙酸心顫的墜地之聲。
血腥和死氣充斥了所有人的鼻腔,秦思憫臉色微白,譚奇更是差點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沒有人注意到秦天策逐漸嚴肅起來的神情。
就在他們小心翼翼地後退,試圖繞過主戰場時,有個護衛發現了他們,還通過服飾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那個護衛就是現在和秦琢兩人一起的女子。
她向秦琢等人求助,並大聲說他們是長定公主的親衛,希望蓬萊秦家能幫他們脫困。
若她求助的對象是秦家主秦瑞,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可惜今日在場的人都是秦家的年輕一輩,而最年長的秦琢也只有煉精化氣初期的修為。
他們被迫捲入了這場鬥爭中,慌亂之間,秦天策和譚奇走散,秦琢帶著受傷的秦思憫逃離戰場,抬頭一看,只有這位自稱蘇顰的女子和他們一路,其他人都不知去了哪裡。
「真是抱歉,都怪我,讓你們捲入此事,流落到了這種地步。」
蘇顰滿臉懊悔和後怕,她真沒想到,這幾個秦家子弟沒有修為精深的長輩帶領,就敢往深山老林裡頭鑽,也不怕出意外。
從始至終,秦琢一直表現得非常冷靜,他先給秦思憫撒了些止血的藥粉,隨後取出麻布為她包紮。
秦思憫忍著疼痛一聲不吭,渾身繃得緊緊的,直到秦琢處理完傷口,她才輕聲喚道。
「天策……譚奇……」
秦琢連忙安慰她:「思憫莫急,連我都能逃出來,他們一定能安然無恙。」
「和你們一起的兩個人嗎?」蘇顰又拍了拍樹幹,朝他們揚起下巴,「別擔心,他們和我的同僚們在一起,大概是往軍營的方向去了,要比我們安全得多。」
聞言,秦思憫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
「那些官兵是誰派來的,長定公主又在何處,為何要對你們出手?」秦琢一連問她三個問題。
蘇顰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隨即又被憤怒替代。
「是蔡彬。」她沉聲道。
秦琢反應了一會兒,才訝然道:「蔡清儒蔡丞相?」
蘇顰閉了閉雙眼,表示默認。
「蔡丞相乃是文武全才,且在外素有賢名,怎會設伏殺害長定公主……」
秦琢面露困惑,他對蔡彬的印象不差,秦家主倒是非常瞧不上這個人,說其人虎視狼顧之相,非人臣也,雖胸懷大志卻心術不正,遲早原形畢露,自食惡果。
聞言,蘇顰長長地嘆了口氣,陛下曾私下對公主說,蔡丞相有才而無德,他自認能駕馭這種人,可現在看來,陛下還是太過自信了。
古往今來,臣子也分忠、奸、能、庸、幸、權,而蔡彬,是個能臣,但遠遠算不得忠臣。
「為何是長定公主?」秦思憫忽然出聲了。
她靠坐在地上,面如金紙,顏色憔悴,幾縷碎發垂在臉頰兩側,使她冰冷的面孔柔和了些許。她努力抬起頭望向蘇顰,表情很是認真。
蘇顰先一怔,想明白秦思憫此問的意思後,微微搖了搖頭。
蔡彬有不臣之心,可是為什麼會率先對長定公主下手?